“我叫苦若,是一个道士,途经此地讲道。”
李邶夜一身白色中衣,修长身体上散发着疏离。#_#
“我与皇后娘娘与道观见过,皇后娘娘心怀天下,慈悲之心,我一向敬仰,此次我讲道途径此地,见到狼卫疾驰而过,猜到你的境地应该不好,想去帮助一二,恰好救下了你。”
名叫苦若的道士,京城皇家道观有一位,足不出户却能名满中原,很受百姓拥戴,母后曾在道观养心数日,也曾听母后说过,苦若大师道法精深,不想,是个少年摸样。
江箬收手将白巾子放在铜盆中,又端过来一碗汤药。
“这是治疗你的风寒的,你的毒性属于潜伏期,暂时不会复发。”
李邶夜双手压在床上支起身子,江箬看到顺手拿起一个枕头垫在他的背后,枕头软绵,靠起来浑身伤痛稍减。
蛊毒发作经脉皮肤皴裂之苦,此刻方才有所察觉。
他喝过药,干涩的嗓子有些好转。
“多谢。”
“殿下不必客气。”
“安国公…谋逆之事前龙后脉可以告知我吗?”
江箬接汤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好。”
安国公谋逆之事事发之日,恰逢陛下旧疾复发,日夜昏迷不醒之时,太医束手无策,唤来道观一众道士为陛下作天地法。
那晚法事刚起,未央宫忽起大火,宫内喧哗不定,宫女太监都跑着救火,一国之贵妃还在未央宫没来得及到法场。
天突然横劈天雷,玄武门爆发出一阵低喝,数万将士举着寒刀冲进来,为首的便是安国公,恰时皇后娘娘扶着陛下走出殿门,火焰下,皇后娘娘脸色煞白,陛下金黄色寝衣外披着大氅,冷漠着问安国公这是要做什么。
安国公举剑一跪,高喊臣救驾来迟。
陛下双眼冷厉,推开了始终跟在身侧的皇后娘娘,负手而立,皇威在那一刻不容忽视。
安国公带来的人被押解,法师也已经做好,陛下柔和着让他们离去,临走时江箬看到,陛下的眼角如寒霜一般,皇后娘娘虚坐一旁,脸色纸白。
而后天翻地覆,朝堂中最大权臣安国公一族彻底覆灭,连日的罪名像雪花一样从宫里飞出来,帝京青石巷里的血迹怎么都洗刷不掉。
厢房里是一阵沉默,太子殿下沉吟片刻。
“如你所说,外公似乎在救驾。”
“苦若不知。”
李邶夜拢了拢衣物:“你从帝京一路讲道来到沧州?”
见他转开话题,江箬摇头:“是的,我也刚到,听闻这里人文习俗,听说与帝京相差甚远。”
“劳烦你这一救,倒是耽误你的行程了。”
“不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讲道不过也是为了救人而已,两者相差不大。”
李邶夜哑然失笑:“你身为道人,却谈佛经。”
江箬丝毫不觉不妥,淡然一笑,“我是佛道两通。”
少年人生的纤细青秀,笑起来身上那股老成不见,倒有几分青嫩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