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正要回话,炮声却在耳边料不及地轰隆炸响,不远处那位之前接受师傅降书的将领一边走过来,一边焦急说道,“虎贲三营已闻风袭来,神机营并不擅短兵相接,还望道长助我军抵挡一阵,到了江上,冀州太守刘牧之大人的战船就能接应我们离开了。”“渡江以后,你会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师傅也知军情紧急,不敢怠慢,抛下这句话,便离我而去。
就在师傅青衫后摆离开我视线的下一秒,腰际突然传来丰实有力的触感,身体就这样被人一掠而走,惊乱之中,本能的想叫出来,嘴巴却被捂住,如何挣扎都不得脱。
只是,腰间那手臂的感觉,却如此熟悉,就像,就像法场被救那天……
头朝向下,视线受阻,见不得掠走我的人容貌,但是能感觉到这人轻功极好,似乎也并不想伤及我,抱我的手调整着最不让人生疼的位置,一路穿过竹林,虚凌过水面,直到转过山头,才放我下来。
面前的人是个体型十分高大的人,蒙着黑面,他不慌不忙地取下脸上的面罩,那容貌,竟是断鸿坞的大师兄!
大师兄的要比凌羽高半个头,体格也更健壮,没有凌羽那种奶油小生的秀气却带着关西大汉的豪迈,想来断鸿坞里,似乎也只有他可以单手把我抱起。
不觉想起在法场的种种,现在他掠了我来,又表明了身份,那样子却说不出话,感觉甚是尴尬。
倒是我先开了口。
“大师兄,当日在法场,是你救了我吗?”
他点点头,算是默认。
“师妹,走吧,不要跟着师傅和师姐了,以前是我错过了你,现在我能为你做的不过这些了。”
又是云里雾里,哭啊,之前这群师兄妹的关系到底是有多复杂?
不论怎样,还是得继续装下去,“以前的事就不要谈了,”话说我是真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啊,还是要继续绷,“师傅到底怎么了?”
大师兄一脸严肃的看着我,仿佛交代后事一般,“师傅自小教我们要复兴汉人天下,如今当效死节,却突然降了,”他似是不愿的顿了顿, “你大师姐和我本是青梅竹马,他作师傅的不仅不成全,还让雁奴成为最近我和凌羽都担心师傅会再向你下手,才出了这个馊主意,要你先走,顺着离水,往东五里,凌羽就在那里的驿站操办马车行李,准备接应你,你也知道凌羽师兄对你的意思,若是不嫌弃,便随他去了,我松溪老大粗一个,不配再见你,今日一别,后会无期。”
这断鸿坞,是真有些名堂啊,原来弟子们对师傅也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恭敬,不过怨而不发,而大师姐……这都是真的吗?
我一时怔住,不知该何去何从。
大师兄见我不说话,低声言语,似是说给自己听,“师傅从小收养我们一干师兄弟时便是这般模样,二十几年过去了,竟丝毫未变,这是如何的驻颜有术,莫不是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