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乔瞧着，微微莞尔，拿了根筷子拆着碗里面的猪脚。炖了这么长时间，猪脚早就烂了，筷子一戳再一掰，就把骨头和筋肉分开，她将骨头挑了出来，放在了一旁的小碟子里，如此反复，把碗里的猪脚都挑了个干净，这时，温度也差不多了。
顾乔说：“你自己吃，我去给你配药。”
谢砚又点了点头。
顾乔便打算离开，可她刚站起，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见谢砚的手直接朝着碗里面探了过去。
“别——”顾乔连忙把他的手抓住，心里也是有片刻错愕。
谢砚脸上没有表情，被抓住了一只手，就伸另外一只手朝着碗里抓。
“不行。”顾乔赶紧回神，把他两只手都捏住，“不能用手抓。”
谢砚的脸上浮起几分不高兴。
顾乔坐了回去，耐着性子说：“要用筷子的，就是这个——”她把筷子拿了起来，朝着谢砚手中送。
谢砚却不接，就那么直直地看着顾乔。
顾乔迟疑了一下：“要我喂你？”是这个意思吗？
谢砚的反应是，把筷子送到她手上，然后抓着那只手又搭在了碗上。
“……”顾乔默了默，“好吧。”谁让他是病人呢？
顾乔端了碗过来，慢慢把碗里面的猪脚汤都喂给了谢砚喝下，之后，他又躺回了枕头上，这次不需要顾乔扶他。
顾乔手上拿着空碗，漂亮的脸上浮起几分忧虑，难道谢砚失了智，也顺便忘记了许多正常人都会的生活技能？
她的这个猜测，很快就被证实了。
晚一些的时候，顾乔拿了一身新衣服进去，想让谢砚换上，但衣服摆在谢砚面前，谢砚似乎不懂得衣服是什么，不会穿，也不会脱。
顾乔虽无奈，却是任劳任怨，支开铃铛之后，亲手给谢砚换了衣裳，又打了水帮谢砚净了手和脸。
他失智的主要原因就是颅内有血块压迫了神经，这要是在现代，做开颅手术就好了，但如今可没那种条件，只能依靠针灸。这个朝代的针灸之术，也是经过千年的发展，陆冉又是师从医药世家，还有师门传承的独门针法，前世都是教给了顾乔的，效果几乎可以用神乎其技来形容。
顾乔有信心，只要每日针灸疏通血脉，谢砚的病情一定会有好转。
到了晚上，顾乔把银针拿了出来。
“我要帮你治病了，你别怕。”顾乔先与谢砚说了一声，“可能会有一点点疼。”
似乎是知道她很安全，不会伤害自己，谢砚很乖，顾乔做什么他都很配合，这会儿不等顾乔说完话，就安安静静的坐那儿等着了。
顾乔轻笑一声，“好，那我开始了，你不能乱动，知道了吗？”
谢砚点了点头。
顾乔摸了摸他头上几处穴位，轻吸了口气，捏起一根银针，缓缓刺入了穴道里面。
针灸起码要半个时辰，为了怕谢砚没有耐心，顾乔一边扎针一边说：“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吧？我叫顾乔，你可以叫我阿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