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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还未吟出下一句,便听见大殿传来沉厚的脚步声:「婉儿似对百姓农耕有不少见解。」
在天子面前妄议疆域民生,是死罪。
我可不想刚刚重生就又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于是连忙附身下跪请求饶恕。
没成想,一双温热的手却托住了我低下的肩。
「无妨。」
「早知婉儿饱读群书,见此山河胜景想必另有一番见解。」
他将合卺酒递于我,抓起一把榻上花生,竟一边小酌,一边与我彻夜论起制田理政之道。
映着夜晚龙凤花烛的萤光,我竟也觉得皇上眉清目秀起来。
5
次日,我勉强用脂粉遮住乌青的眼下,早早去凤仪殿给皇后请安。
一旁宁妃与贤妃的目光古怪不住上下打量。
既选择入宫,便知道有这么一天。
我谨遵礼数,上前为皇后娘娘请安。只是皇后尚未开口,宁妃先径直走来,居高临下的睨着我:「你是哪家的女儿?」
贤妃抢过话头:「镇远侯府,我可是和盛夫人打过不少交道,那个女人,啧。」
欺辱我可,羞辱我娘亲不可。
我正要发作,谁知宁妃竟面露喜色:「我知道的!盛夫人牌九一绝,想来姐姐也必定得了真传吧?」
皇后也忙开口:「贵妃妹妹快请起,有了你在,我们每夜便不必拉皇上推牌九了,他牌技着实…忙,前朝事忙。」
我眉心一跳,似是窥探到这夜夜笙歌响彻皇城的秘密。
6
宫中日子并不有我想像中难捱。皇后与宁妃贤妃皆是太后的外甥女,太后驾鹤西去前托皇上照顾,也不知怎地就由身边耳聋的嬷嬷说成了纳入后宫。
奈何几人实在相熟,是打小揪耳朵眼的姐弟亲情,于是大婚那日,无论是谁也下不去这个手。
干脆四人支起案桌,推了一夜的牌九。
只可惜皇后上瘾技术却稍逊一筹,连输我三日,气不过叫皇上带我出城玩。
估算日子,水患便是这几日,我便提议叫皇上带我去西郊体察民情。
西郊小河,上一世水患发作的源头。
天子为此事忧心,春闱考题也是治水之策,谢培元正巧用我的策论高中状元,治理水祸之余,勾结官吏以公谋私致使国库亏空。
或许这一世,我可以先行一步。
思忖间,由专人进贡的汗血宝马行至郊野忽然发了性,狂奔不止。
我勒紧缰绳,这马儿却越发不训,高高昂起前蹄疯也似的上下甩踢。勉强招架几下便头晕目眩,手上气力不足。
千钧一发之际,一抹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三言两语轻易安抚了受惊的马匹。
他笑着拱手作揖,四目相对,我却瞬间面色凝滞寒气上涌。
谢培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7
皇上赶来,拉着僵直的我仔仔细细检查一番,见无大碍才长舒一口气:「待回宫朕再宣太医为你好好瞧瞧。」
可皇上到底还是粗心的,否则龙袍被马缰割破一道口子怎都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