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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待莫温顾猛然推进屋来时,舒清正弹于兴起,指尖飞舞于琴端,好生快活。
莫温顾伸手重重压住琴弦,当即只听吭——得一声,空中一阵急进的噪音传入耳内,流畅琴声戛然而止,震得耳膜作响。
偷裹住被琴弦划破的手指,舒清抬头,诧异问他:你怎来了?
莫温顾站在她对面,脸上厌恶尽于表面,夺过桌上的墨香古琴重重摔在地上,方曰:汝等悍妇,也配弹《佳人曲》?
舒清坐在凳子上,垂下眼一言不发,可那被琴弦划破的手,却已狠捏于大腿之上。
此琴,名沧海。是娘亲留给她的唯一物什。
她心疼这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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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佳人曲》,自是奉给红颜祸水、美人佳丽之曲,与肥舒清似乎确实无甚关联。但,王爷,恕舒清实在是无法赞同您的话。肥舒清挪动着粗腿肥臀,好不容易从琴座前站起身,对着满脸恶意的莫温顾作了揖,方温声反驳,妾身虽身姿胖了些,但以为抚琴讲究弦外之音,韵外之致,同抚琴人长相当真无什关联。
肥舒清回答得认真,肥胖脸上写满正色,孰不知她关注错了重点。
莫温顾的那句话,重点在于‘悍妇’,而非配不配弹《佳人曲》。她这样回答,莫温顾只当她是欲盖弥彰,看着她的脸色愈加嫌恶了几分。
不再理会舒清的话,莫温顾浑身酒气,甩了甩衣袖冲上前来狠狠扼住舒清的双肩,努力摇晃,却发现舒清太肥沉,摇得有些吃力,只好放弃,脸色愈憋青,愤然吼道:悍妇!你究竟对绵儿说了什么鬼话,竟让她避我如蛇蝎?
肥舒清眼神一闪,被琴弦划破的手微不可闻得抖了抖,方回过神,语气平静回道:妾身未曾同她说过一句话呢。
满嘴诳语!莫温顾愈火,双眼通红一片,若不是你嚼舌根,若不是你这悍妇从中作梗,棉儿为何要避我!
……舒清沉默,决定不跟他一般计较。
当初莫温顾苦追柳吹绵这场好戏,曾在贵族圈里广为传道。
更是有人开了赌局下了注,引得公子小姐们纷纷押注,各种美物,应有尽有。舒清作为首富之女,亦押上了心爱的玛瑙蝴蝶钗,赌莫温顾定能抱得美人归。
然,她未料中开头,亦未猜到结尾。
犹记赌局设下不久后的某日,落花飞红,曲江水边。舒清正在湖上泛舟,却听耳边声声琴音传来。声弦之中,道不出哀怨落寞,余音未歇间,排不尽千斤愁情。
此首曲子不是别的,正是《佳人曲》。
抚琴人不是他人,正是莫温顾。
常言道,琴弦之上鲜有狂朋,唯抚琴人对抚琴人。佳人一曲,舒清登时为之惊艳,直觉自己是觅到了知音,当下便跃跃然提着肥腿,指挥划桨人向着那琴声方向而去。
靠得近了,方望见那凉亭之中,莫王爷月白华服,瀑布青丝,长指抚琴,笼罩于湖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