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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澐死的那一日,也是这样仰着头倚在我怀里。
他的酒里被人下了鸩毒,饮下后七窍流血,一滴一滴地染红了我新做的外衫。
他疼得整个人都在抽搐,却还伸手捂着我的眼叫我别看。
所有人都认为是韩澈杀了他。毕竟,韩澐头七刚过,我就被抢进宫,做了韩澈的宠妃。
(二)
桓玄侯造反之前,我是大梁公主常溪亭。与桓玄侯嫡子韩澈有婚约。
父皇宠爱我,见韩澈很会讨我欢心,便对他青睐有加。甚至破了驸马不可入朝的祖制,给他授官。
韩澈头脑聪明,时常伴驾,人人夸他是来日肱股之臣,直到他借着为圣人解忧的名头,向父皇献上了神仙散。
这东西据说用了之后神明开朗,舒爽不已,时间长了那瘾头却是要命的。乃是至毒之物。
父皇早年勤政爱民,染上了神仙散之后仿佛变了个人。朝政便这么废了。
不乏有先见之明的臣子,屡次上疏要求禁此毒物,严惩韩澈,反而被父皇责打。时间一长便没有人再劝谏。
桓玄侯攻破皇宫那一日,父皇拔剑自刎,滚烫的血溅了我一身。
我透过糊上眼皮的血渍望着起火的宫墙,听着宫人们四散奔逃的尖叫声。
阿弟岁数小,哭闹着要与我同生死,我甩了他两巴掌,将人踹进密道,随后沿着来时路一步一步走回他们韩家的天罗地网。
韩澈发现我时,我正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他蹲下身来,用袖子擦去我面上的血污,循循善诱。
“溪儿,玉玺在你这里,是不是?”
“你不要怕,到大殿上去,把它交给父亲,你还是可以做贵族小姐。”
“咱们的婚约,依然照旧。”
我哭得梨花带雨,跟着他跪到桓玄侯面前,求他高抬贵手饶我一命。
桓玄侯收了玉玺,封我为“咏平郡主”。
咏平咏平,便是要养着我这朵前朝的菟丝花,替他们韩氏歌咏升平,盛赞贤名。
(三)
新帝即位,大赦天下。在宫中设下宴会。
我作为韩家王朝豢养的金丝雀,自然也要出席。
一路上不乏当年父皇手底下的官员,对着我指指点点。
他们自然而然地投诚新帝,转过头来痛斥我这前朝公主不知廉耻,竟然不能以身殉国。随后话头又引向父皇,发展成常氏皇族不知廉耻,教养出这般女儿。
我低着头一声不吭,一副乖顺的模样终于让皇帝满意。
他假模假式地训斥了多嘴的官员两句,笑着敷衍我。
“咏平大度,想来不会与他们一般见识吧。”
宴过三旬,新立的皇后捂着嘴娇笑,状似不经意地闲话。
“若是没记错,咏平与澈儿当是有婚约在身的吧,陛下可怎么打算呀?”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安静下来。各类看戏的眼神朝我射来。
皇帝一口喝干杯中的酒,跟着望向我。
“咏平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