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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大殿上,早已嫁人的裴昭昭冲出人群,掏出剪刀捅入我心口。
她厉声咒骂我,「这些本都是我的!裴如月你真歹毒!是你让我染上麻疹,是你偷走我的人生!」
裴昭昭的脸上还有麻疹留下的痘坑,一张倾城绝色的脸被毁得彻底。
我望着手中沾染的鲜血,长长叹了一口气。
爬到今日,我早已满手鲜血、狼狈不堪,背负身上的骂名,不差这一桩。
能死在最风光这日,也算是种解脱。
却不想睁开眼,我重生了。
重生在选秀前一夜。
裴昭昭怒气冲冲踢开我的门,将一碗桂花羹浇在我头顶上。
那是我亲手所做的甜汤。
裴昭昭如花似玉的脸满是狰狞,「裴如月,这一次我绝不会被你算计!」
原来,她也重生而来,依旧认定她的麻疹因这碗甜汤。
外头婢女来报,「大小姐,宫里头娘娘赠来如意膏,提前预祝大小姐万事如意。」
裴昭昭喜不自胜往外走,我先一步冲出去,将如意膏砸得粉碎。
贵妃赠的如意膏只要上脸,会让裴昭昭落下一辈子难以去掉的疤痕。
「你……你疯了吗!贵妃娘娘赠我之物都敢毁!」
我站起身,笑得似盈盈秋月。
「阿姐无端来我这发癫,如月看不懂,但如月习惯学阿姐的一举一动。」
裴昭昭一巴掌想打我脸上,却被我牢牢抓住手腕。
她动弹不得,只嘴上逞能。
「没骨气的东西!一辈子只配捡我不要的。」
裴昭昭甩手离开,我接过婢女递来的帕子,擦拭头上的桂花羹。
婢女替我鸣不平道:「大小姐对外跟仙女一般,背地里却没少给您苦头吃,阳春三月的日子,哪里来桂花!好不容易给她做成,又来闹这出!也就您这脾气,不与她计较。」
明明双生子,我与裴昭昭的待遇全然不同。
裴昭昭被宠着、捧着长大,她要三月桂花开,阿娘就会让我寻法子,叫桂花永不凋零,满足她的口腹之欲。
这样喜怒形于色的女子,哪里斗得过宫里的人精,又怎会被那人重视……
后宫之路血腥残忍,我暗自欣喜,无比期待裴昭昭亲自走一遭。
「今夜月色真好,我很久没看到……这样美的月亮。」
我让婢女取来酒水,对着月亮,一杯接一杯喝酒。
宫里的日子,一入夜冷得可怕,连月亮都躲在云后头。
那人的手,比月色更凉。
他俊美的脸贴在我耳畔呢喃,「月儿,帮帮朕……我们日后,还会有很多孩子。」
后来,他将许多嫔妃的孩子过继给我,连太子都给我。
可我永远记得,我唯一的孩子沉入冰冷的池水中,无人可怜。
想到故人,我的酒意瞬间消散。
正欲回房,却见一个黑衣人跳入院中。
黑衣人发丝凌乱,脸颊有一道血口子,我与他面面相觑。
我一眼认出,他是贵妃玩世不恭的胞弟,也是裴昭昭日后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