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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衣裳干净雅致,皂荚香气中浸着淡淡墨香,像极了随手在素白生宣上落下寥寥几笔。
晏倾道:“可是弄疼你了?”
沈滢秋摇了摇头,道:“大人,您今年贵庚几何?”
晏倾道:“二十又一。”
沈滢秋笑道:“您这样年轻便位居高位,真让人羡慕。您可有娶妻?”
晏倾淡淡道:“闭嘴。”
沈滢秋非但不恼,反而漫开笑意,“大人,您鼻尖冒汗了。”
他一向白净的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可见抱着沈滢秋下山,确实有几分吃力。
“大人莫不是因体力不支,所以才未娶妻?”沈滢秋这话仿佛一个浪荡子在调戏大姑娘。
晏倾冷下脸,愠怒道:“你这是从何处学来的浑话。”
沈滢秋见他这个样子,更加想笑。
却假装无辜地眨眼,垂下眼睑,抿了抿唇,作出一副委屈的神色,轻声道:“只不过同大人开句玩笑话罢了,大人切莫生气,我再不敢了。”
晏倾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认真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懂什么。
“你……”
伏在他胸前的沈滢秋肩头微动,发出清脆的笑声,显示出主人难以遏制的愉悦之情。
晏倾愣了一愣,才明白这姑娘根本就是在戏弄自己。
这一路,便不再与她搭话。
佩环见自家姑娘笑得花枝乱颤,这小心肝也跟着乱颤。
姑娘哎,这可是巡抚大人,您这样作弄他,也不怕他一个恼怒就抄了咱家。
送沈滢秋回府后,已天色大白。
晏倾一夜未合眼,不等多在沈府饮口热茶,便马不停蹄地赶去衙门。
沈熠伦恐他年轻气盛,不知深浅,道:“大人不知这李全在这蕲州颇有根基,倘若幕后主使就是他,恐怕不好对付。”
晏倾之前就想过这一节,蕅益能在静安寺作祟,背后必定有人支撑,以沈知县的性子少不得会畏手畏脚。
他道:“地头蛇又如何,你我二人身为公门之人,岂能怕了这些邪祟。”
话罢,晏倾便去换官服准备升堂。
“唉……”沈熠伦叹气,若为这件事丢了乌纱帽,得不偿失。
公堂中,晏倾坐在上首一把官帽椅上,一拍惊堂木,道:“带犯人蕅益上堂。”
身着囚服的蕅益,拖着百十来斤的镣铐,跪在地上。
“大人,我何罪之有?”
他平静的语气激怒了晏倾,晏倾将青桐带人去假山下面的密室里,发现几口装满金条的大木箱的事说了出来,又数出条条罪责,道:“现在铁证如山,你可认罪?”
“金银财宝万般好,我只不过是如世人一样喜欢这些东西,何错之有?”蕅益在公堂之上说出这番话,惹得堂下众人一片哗然。
有人高声骂道:“不脱俗物,你还算什么修行僧人!”
“这等恶人应当凌迟处死!”
晏倾一拍惊堂木,道:“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