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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小六这方刚走,便有罗仔珍院里伺候的丫鬟进门来,怯生生问道:“小……小姐,可要沐浴?”
罗仔珍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的布条,抬头道:“还是洗洗吧,洗完再换个药好了。”
她尤记得那会齐负嗔一边咳,一边嘱咐她这伤口不能见水来着。
但罗仔珍不能明白,这伤口一没破皮二没流血,怎么着就不能见水了?
一盏茶后。
当罗仔珍捧着自己的手嘶嘶抽气的时候,她算是知道怎么着就不能见水了。
手上原被药膏压下去的烧灼感,在遇到水后,成倍地发作起来。甚至隐隐有蔓延到手腕上的架势。
幸好齐负嗔将一整瓶药膏都给她了。
罗仔珍被这烧灼感疼地连泡澡的心情都没了,一张小脸黑得跟碳一样,伴着周身低气压就出了浴房,直将伺候沐浴的小丫鬟们吓得手都是抖得。
罗仔珍是没什么心情迁怒于人的,但这会她疼得烧心裂肺,也没什么心情安抚这些丫鬟。
只留下了句“来个人给我换药”,她便披着衣裳回了房。
却不知为这个任务,外面的小丫鬟们经历了怎样一番争执推搡。
不多时。
罗仔珍坐在自个的大金床上,听得自己的镶金木门被怯怯推开,从门后探出一个小脑袋,用小鹿般的眼睛看着她,怯怯道:
“小姐,奴婢来伺候您换药。”
这丫鬟很是面生,应当是新来的。
罗仔珍的目光在小丫鬟枯草般的头发上看了片刻,便颔额道:“有劳了。”
小丫鬟连声道着不敢当,迈着小步子缓缓走到罗仔珍身侧来。
轻声细语地,像是风一吹这人就要飘走了。
目光在人身上有些凌乱的衣襟上看了几眼,罗仔珍只当这丫鬟是正睡着就被扯起来给自己换药了,便从发间抽了个镶着红宝石的金簪下来。
“喏。”罗仔珍将金簪递给丫鬟,“辛苦你了,给你。”
小丫鬟大惊,连忙磕头谢恩,“悦微、悦微多谢小姐赏赐!”
知晓这些人的繁文缛节自己一时变不了,罗仔珍也不多置喙,只将瓷瓶递给悦微,再将自己的手掌往出一亮,道:“轻一点,我手掌疼得厉害。”
“是……”悦微小心将金簪暂且放在一旁的柜子上,这方转过身来,跪坐在床榻边,一手捧着罗仔珍的手,一手小心翼翼地从瓷瓶中取出药来。
悦微动作很轻柔,灵巧的小手像小鸟啄食般,一点一点往罗仔珍的手上敷药。
温温柔柔,舒服非凡。
罗仔珍本是坐着的,慢慢就在这股温柔中躺下了。她幼态的大眼本是盯着金灿灿的帷帐发呆的,慢慢就合上了。
半忙半醒间,罗仔珍心道:小丫鬟手真温柔,跟齐负嗔的能有一比。
一夜好梦。
待天光微白,罗仔珍感觉到手上有一丝异动,悠然转醒。竟是突然发现——
“你怎么还在这儿?!”
罗仔珍看着小丫头通红的双眼和眼下的淤青,当即知道这人得是在自己床前守了一夜。再看了一眼自己手上厚厚一层药膏,便又知晓这人一夜都在给自己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