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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谷中的暴雪已经影响到谷外,离得近的几个城镇都飘了三日的雪,狼谷中就更是无法赶路了。
若是林执自己,就是被风雪吹死她也要进谷,月隐庄被一窝端了,她现在迫切地想寻找任何可能与之有关的线索,哪怕是细枝末节。
可这个想法当即就被连愆否了。
连愆的原话是:“万一谷外有人堵着呢?你拖着精疲力竭的身子自投罗网吗?”
林执:“……”
连愆又道:“还有,我身上的伤还未痊愈。”
最后这句话才是重点吧?林执在心里炸毛道。
就这样,两人在小镇歇了两天。
第三天一大早,林执被一阵炮仗声吵醒,意识还未从美好的梦境中抽离出来,一时有些迷茫。
敲门声响起,是连愆:“丑丫头,起了吗?”
林执已经习惯了这个独到的称呼,迅速穿戴整齐去开门,连愆端着早饭施施然走进。
外头又响起爆竹声,此起彼伏的没个消停。林执洗漱完,有些心烦地道:“外头哪户人家办喜事吗?怎么弄这么大阵仗?”
她问这句话的时候,没指望连愆会答,却也没想打连愆会一声不吭,不由抬头看他,就见他神色间少了往日的揶揄,木然答了句:“过年了。”
好一会儿,林执才反应过来,默默地转头看向了窗外——过年了啊……
一时间,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脸全都浮现在眼前,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往年这个时候,祖父依旧不许她偷懒,拼命督促她练武,父亲倒是会将时间空闲出来,早早地归家与母亲一同布置院子,等她练完了鞭子,就会见到母亲端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在旁等着,父亲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关切地嘱咐她习武不可操之过急,注意身体。大年初二,三位姐姐带着自己的夫君回来,去岁二姐家刚添了个大胖小子,圆滚滚的十分讨喜。
而后一场大火,将这所有的面孔全都焚尽在她脑海深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仿佛眼前糊了层窗纸。
“叩叩叩”
林执被不轻不重的敲桌声惊醒,转头就见连愆还维持着曲着食指敲在桌上的动作,一脸嫌弃道:“哭起来更丑了。”
林执:“……”
她难得的没被连愆一句话弄得肝火旺盛,反而哭得更凶了。
这下轮到连愆发懵了,他有些无措地看着林执,开口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别,你……”顿了顿,他又放下姿态找补道:“也没有那么丑的。”
林执从小被刻意或无意地当成男孩子养,自然很少会有流泪那样女孩子气的举动,即便小时候不听话被林遏追在后面揍,她都不会真的掉眼泪;即便是眼睁睁目睹了一场以自己为主角的灭门惨剧,她也没有哭。可眼下,在一片喧闹的爆竹声中,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之下,她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任凭它们争先恐后地涌出,噼里啪啦砸在桌面上,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嘴碎的杀千刀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