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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决定再到邵方家里去。
当车子再次行驶在那条小路上,顾峰已经驾轻就熟了,车子很快就到了那条小巷。敲开邵方家的门,依然是阿婆一个人在家。依然是问:“你们是谁,你们找谁?”
“阿婆,上次我们来过的,我们来找邵方,您记得吗?”顾峰耐心地解释。
“找邵方啊,他不在。最近怎么那么多人找邵方呢?”阿婆回答,又象是自言自语。
“最近有很多人找邵方吗?”顾峰不由得奇怪,除了他们,还有谁会找邵方?
“昨天还有几个男的也来找他,样子好凶的,好在邵方不在,不然还不定出什么事呢。”阿婆絮絮叨叨地说。“你们为什么要找邵方?”她突然想起来,问顾峰。
“我们上次来过的,阿婆。我们是房产局的,来通知邵方去领工钱。”顾峰好脾气地解释。
“哦,房产局的钱。”阿婆象是想起来了,又象是没有想起来。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水幕怜失望地站起身来,礼貌地道别。顾峰跟着站了起来,走了出去。好象还有一些什么东西忘记拿,总有这种感觉,他又回头望了望,空荡荡的屋里一无所有,显得异样的凄凉。这样一个贫穷的家,这样一个生活在这种家庭的孩子,会有什么人凶狠狠地来找他。
水幕怜一直默不吭声,她静静地坐车厢后座,象是在沉思,又象是在发呆。事情远不是自己想象中简单啊。
忙碌了将近一个月,却一点线索也没有,难道真的就这样罢手吗?她突然有些泄气。
如果不是发生了以后的事情,估计她真的已经放弃了吧。后来水幕怜坐在县长的办公室里,这样想道。
车子行驶在来时的小路上,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巷子里静悄悄,是的,静悄悄。幽深与寂寥并不足以概括它。这两个词语有点冷,能伤心肺。惟有静,安静的静,才更接近它的气质。时间如水里的泥沙在这里缓慢沉淀。不要说巷子外面那些喧嚣声响,连阳光也只能浮在上空,泛出白色的泡沫。巷子长长短短,曲曲直直,交错纵横,形状与房檐挂起的蛛网一样。这个比喻让顾峰出现一种不可言说的幻觉,构建起巷子的房子好像是一只只的蜘蛛,大大小小,颜色是黑的,偶尔有几只青色的。它们葡伏在大地上,用一种沉默的方式吮吸土壤深处的甘液。
顾峰突然有种无由的紧张,至于为什么紧张他也说不上来。他很专注地开车,想要快一些离开这里,可是巷子太窄,想开快也快不起来。瞧瞧天色,好象要下雨了,天边的颜色是朦胧的、淡紫色的,没有一个地方不是暗沉沉的,象是酝酿着一场雷雨。
对面来了几辆摩托车,没见这巷子太窄,无法并行通过吗?顾峰心里在骂,却无从后退,只能眼睁睁望着那几辆摩托车渐渐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