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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怔地眨了眨眼,低头轻笑一声,“或许是吧。”当年的事,她会不怪他吗?如果当年他有现在这样的能力的话,那么,他们是否就不会分别七年之久?是否,她也能见到母后最后一面?
思绪纷飞,叫他不由地愁上心头。
许公公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言语才好。
这时,一道冷漠的声音自屋檐上方响起:“楼月公主抵达夷山了。”
禄鸿没有抬头看向声源之地,对这倒显得有些突兀的声音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轻笑了两声:“到底是要回来了,朕应当出宫迎接才是。不过……”他拿起桌上的奏折,轻轻抖了两下,又随意地扔回去,“那些大臣却道此举有失身份,不可行也,当真可笑。朕不愿与他们起冲突,便只能作罢了,在宫中摆宴就是。”
许公公低声道:“是。宫内已经在着手准备布置了。在公主回宫前定能安排妥善。”
“嗯,那便好。”
夷山。
哒哒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沉稳悠然,两匹高大的骏马自远处而来,于官道上疾驰而过。
白马并行,体格健壮,四肢有力,一看就是上等的马匹。而马背上则是两名身材纤细的女子,皆是一身白衣,分别点缀着不同的花纹样式。一者面含微笑,神态高傲,腰间挂着一串白玉铃铛,当马匹前行时,身上的铃铛跟着发出清脆动人的声响;另一者不苟言笑,漠然孤傲,发髻以素白微蓝发带装饰,身动而发带飘舞,远远瞧去好似身边围绕着只只翩翩起舞的蓝蝶。
如此俏丽佳人,若非出现在这极少有人经过的夷山官道上,怕是要引来许多人的驻足侧目。
禄未雪摸了一下腰间的白玉铃铛,回头问道:“阿流,还要多久?”
洛流转过头看向禄未雪:“回主人的话,过了夷山之后,不过半日就能抵达长安。”
“还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啊。”禄未雪轻轻蹬了一下马肚子,“早知道就不拉着你到处爬了,虞国风景虽是秀丽,但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去。万一误了时间,也不知那当了皇帝的皇兄是否会处置你我。”
禄未雪惆怅地说着,她想到自己与那名皇兄分别七年,这其中的兄妹之情也不知晓是否还在。犹记当年年纪小,皇兄对她十分疼爱,将好吃的好玩的统统给了她,还曾说过要护她一世无忧。
不过后来,她还是成为被遗弃的那个,被送到了遥远的漠北当质子。皇兄最后并没有做到他允于她的话。而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了,是否连他儿时对她的宠溺,也被岁月冲刷干净,不留痕迹了呢?
她思及于此,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转而想到:他的允诺既在儿时就失效了,那么如今就算他不护着自己又如何?有何差别呢?
受罚?她断然不怕。
禄未雪冷哼一声:“不过就算是处置,我也不怕呢。但若是到时他敢迁罪于你,我定不答应。”她转过头认真地注视着洛流,“我跟你说过,我会保护好你的。”她才不会像那人一样,言而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