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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记不清这是我第几次劝告爷爷了,可这一次,他破天荒地点了点头,回屋拿上身份证便骑上小毛驴载着我到了医院。
一番检查下来,医生只是开了一些药,告诉爷爷,让他回去多休息。
爷爷点点头又瞪了我一眼,等出了医院之后,他才狠狠地开口道,“都怪你,非要浪费这钱,本来这些天酒肆生意就不好!”
我不再说话,既然医生说了爷爷的身体没问题,那我也就放下心来。
或许这些天正是因为他操心酒肆的生意,晚上没睡好,脸色才会这般差。
一个星期过去,爷爷的症状不但没好,反而更加严重了。
他裸露在外的肌肤开始蜕皮,刚开始他还没放在心上。
但几层老皮褪去之后,直接显露出里面鲜红的嫩肉,爷爷好像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到了市里最好的皮肤科医院,医生摇了摇头,这症状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爷爷满怀心事,面容更加消愁。
盛夏的夜晚有些燥热,在我的几番劝说之下,我才带着爷爷来到了村里的王神婆家。
王神婆看了他一眼,“那蛇你是在什么地方抓的?抓了多少?”
我看王神婆这神情,就知道她定是有办法的。
爷爷也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了那天抓蛇发生的事情。
原来那蛇是爷爷在山上乱葬岗的蛇窝里抓到的。
那乱葬岗除了爷爷这样的捕蛇人,平时很少有人会去,大家都觉得那里阴气重,不吉利。
“这事儿好办,你只用把蛇放回乱葬岗,拿一些贡品去拜一拜里面的蛇仙儿,这事儿就算完了。”
王神婆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记得一定要诚恳一些。”
我以为爷爷会照办,可我忘了,他是唯物主义,他从来都不信鬼神之说。
3
他确实把蛇放回了原位,可他接下来的举动让我汗毛竖起,我想跑,可脚下仿佛生了根,令我寸步难移。
他把装蛇的布袋子往山上的乱葬岗一扔,紧接着又在乱葬岗旁边找了些杂草堆在一起,拿出打火机,点着了那杂草。
布袋子里面的蛇疯狂地蠕动着,我的话被堵在喉咙,只能呆呆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的一切。
杂草燃尽,可里面的蛇却没有受到一点皮外伤,它们一条接着一条朝着乱葬岗里爬行。
爷爷气得捂住胸口,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冷血动物,还我儿子的命!”
骂完他仿佛不解气,又盯住了队伍最末端那条小青蛇。
他拽住小青蛇的尾巴,捏住小青蛇的七寸,丢在地上,一脚便踩了下去,刹那间,血肉横飞。
最前端的那条蛇回过头,我记得它,它就是那条赤链蛇,它吐了吐信子,眼里的轻蔑之色呼之欲出。
山顶风阵阵,树林“哗啦啦”的响,我不由得一阵寒颤,身上也随即冒出了鸡皮疙瘩。
虽说我出生在这里,但我平时不会来这种地方,一靠近这里,我总是莫名得心悸,莫名得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