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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小在民航大院长大,对飞机、航空这些东西都不陌生,只是十八岁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也会进入这个行业。以前她年纪小,只知道自己父亲的那身白色制服有一种干净到透亮的好看,那时她还揪着制服上的肩章问上面为什么有时是三道杠,有时是四道杠,她父亲把她不安分的手挪到一边,认认真真地给她解释,三道杠时是副机长,四道杠时是机长,意义是不一样的,戴哪个要由工作安排来决定。
付云意那个时候懵懵懂懂地点头,好像明白了。
那时的明白根本不叫明白。
直到十几年之后她大三,跟着班里的五六个同学一起去加拿大开始为期一年半的飞机驾驶实操训练,到了宿舍,发现迎接她的是一身同样雪白、别着四道杠肩章的机长制服,那时候她才明白了父亲当年那一句“意义是不一样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上学的时候,训练很累啊……”付云意蹭着秦欢的肩膀,眨了眨眼睛,“你不知道我们班的那些人,待在他们中间我可半点没觉得自己是个女孩。”
当初她考上民航大学,发朋友圈时下面还有很多女孩子留言,语气里藏着羡慕:“这学校好呀,听说男女比例不能更悬殊,云意你随随便便就能加入‘结束初恋大军’啦。”
那时候,付云意还特意上网查了一下,九比一的男女比例让她笑得露出了八颗大白牙,闭上眼睛就能幻想到自己身边环绕着宽肩窄腰帅哥的美妙景象,她藏着心底的喜悦,非常低调地打了三个“害羞”的表情符号当回复。
谁能想到开学第一天的早操,她的美梦就碎成了一地的玻璃碴子。
“懒散大王”付云意开学第一天就不负众望地起晚了,等她头没梳、脸没洗,连滚带爬地赶到操场时,早操已经跑完了四分之三。
带早操的是比他们大一届的学长,看到她衣冠不整的样子,从上到下扫了她一眼,眼神和语气都淡淡的:“学校统一规矩,早操迟到罚跑五十圈。”
“……”
开学第一天,付云意没把自己的小命搭在民航大学红色的塑胶跑道上真算得上福大命大。
跑完后,她吊着一口气去教室上课,教飞行原理的老师惜字如金,连个自我介绍都没有,一上来就开始系统教学,两分钟之后,付云意觉得自己梦回高中物理课。
她想得简单,当时还搓着小手期待着什么时候能上模拟机,学长毫不怜香惜玉地一盆冷水浇下来:“咱们学校一台D级全动飞行模拟机上百万,是新生说碰就能碰的?好好学习理论知识吧。”
付云意看着自己满课表的空中领航、航空发动机、飞行程序设计、空中交通管制等光看着就让人头大的科目,怅惘地叹了口气。
付云意他们这一届飞行学院一共招了十六个人,只有两个女生。辅导员笑眯眯地对她俩说要“巾帼不让须眉”,可她怎么看怎么像是“须眉不让巾帼”。两年的理论学习下来,她头发都快学秃了,才勉强混了个中上游水平。可一到实践学习上,男生和女生的天生差距又瞬间显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