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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是我,焕文。啊?叔,你醒了?正好,我还想问你点事呢。”李焕文的额头冒着涔涔的汗水,说完话,端着大碗,咕咚咕咚的将一碗凉水喝下。
“啊,爽。”他全然没有注意到二叔和二婶几乎不敢相信的眼睛。
“焕文,你,你这是?”二叔诧异的问道。
“哦,我从局子里被放出来了。”他一抹嘴便蹲在了二叔的窗前,借着煤油灯,笑着看着二叔。
“啊?”二叔和二婶同时惊呼,随即又赶紧捂嘴,小心翼翼的瞧瞧窗外,然后二婶拉着焕文的胳膊,眼睛里就要流出泪来。
“你咋被放出来了?你二叔正要托人救你呢。”二婶明显比二叔紧张的多。
“哎,没事,咱又没犯啥罪。”李焕文脱下布鞋,使劲的磕了磕,刚刚在胡同里打架,用力有些猛了,土渣子进了鞋,有些搁脚。
二婶是个实诚人,听了焕文的话,还真以为没事了,连忙去厨房给他做饭去了,反倒是二叔,有些觉的不可思议,他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别说那些洋人了,就是老城帮的人也不会轻易的放了焕文的。
“你老实说,是不是偷跑出来的?”二叔谨慎的问道。
“嘿嘿,叔,你看你,伤都没好呢,操这心干嘛,来,来,快躺下。”李焕文的话里透着心虚,常年经商的李同茂一眼便看出猫腻。
“焕文,你跟叔说老实话,是不是偷跑,偷跑出来的?咳咳咳,要是偷跑出来的,你赶紧,赶紧走,我,我这还有些钱,先跑到开封去,过阵子,风头过了,我去找你。”二叔着急的说道。
说完话,李同茂从枕头底下,摸摸索索的拿出一个小袋子来,哗啦啦作响的声音,里面恐怕至少有五六块大洋。
李焕文知道,自己的这个二叔和自己的老爹虽说都是一奶同胞,但是性格差异很大,老爹是个义字当头的好汉,平时爱打抱不平,乡里们都很拥戴他,但是也同时给家里惹了不少祸,而自己这个二叔呢,一心想做买卖,于是,在某次老爹又伤人之后,直接带着二婶一家,从济源搬往了洛阳。
不过,说实话,二叔对自己家是很好的,逢年过节总是让在洛阳跑买卖的老家人往家里捎东西,说白了,自己能长这么大,打人的本事来自老爹,而吃的每一粒米,都是二叔资助的。
可想而知,当李焕文看到二叔被打成这个样子,心中的那一份怒火,不亚于自己的老爹在外受辱!
“叔,你看你,咋了是嘛!你收着,店里往后还要用钱呢,我没事,你放心吧。”李焕文的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二叔见他不知厉害,连忙将自己这事的来龙去脉说给了他听,可是谁承想,李焕文刚开始的时候还严肃的很,听到最后,竟然嘻嘻哈哈的笑了,简直把自己讲给他听的事情当成了故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