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尘语气不确定，向来运筹帷幄的他，此刻却露出了些许迷茫。
沈若霜也没真想过会得到答案。
至于……不一样。
沈若霜自嘲笑了笑，确实不一样，想来这世上不会有人比她更蠢，更辨不清善恶真假。
她视线慢慢落到烟雾袅袅的香炉之上。
那里正燃着的，是剧毒【飞砂】。
听说这毒烟是南疆传过来的，以香焚燃，闻者半炷香内，血液逆流，不治身亡。
半炷香，快了……
沈若霜等着时间。
“那你又为何没同安泰逃跑？”谢清尘的声音忽然响起。
“因为……我要留下来杀你。”沈若霜懒得撒谎。
那日与安泰公主定下互换身份一事后，沈若霜整夜没睡。
思虑再三，她还是决定将安泰送出去，自己留下来，为所有的事情做一个结束。
毕竟死的人够多了，能救一个是一个。
而这些，她不会告诉谢清尘。
沈若霜想着这些，喉咙间突然涌上一股血腥气。
她甚至连伪装，继续拖延下去的时间都没有，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
“沈若霜！”谢清尘立刻伸手将瘫软的人扶住，“你……”
话没说完，他也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紧接着，一口血涌出——看着这一幕，沈若霜笑了。
“谢清尘，我说过我会杀了你。”
飞砂】的毒性开始扩散，她每一次呼吸，说话，都带着擦不完，止不住的血。
谢清尘没有生气，恼怒，更多的是不解。
沈若霜明明能活下去，为什么却要搭上自己的命，只为杀自己？！
可他没有力气问出口了。
毒烟的毒性达到了顶峰。
不断涌出的鲜红染透了白色的衣衫。
沈若霜无力的倒在地上，一口一口往外呕着血。
几步外，谢清尘也倒了下来。
她望着这一幕，久违的感受到了解脱。
终于……结束了。
她总算没负将军府的祖训，亲手诛杀了叛徒！
待太子回朝，将军府还是大沉国的开国功臣，满门清名！
爹，我做到了！我终于有脸面去见你们了……
沈若霜无声呢喃着，眼皮也越来越沉。
恍惚间，她感受到风吹了进来，又好像隐约看到永安宫的殿门被推开，一个人走进来。
国师谢峮看着倒在地上的沈若霜和谢清尘，如墨漆黑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愧色。
“还是走到了这一步，都是命数啊！”
“时机也到了，我便送你们最后一程吧。”
话落，谢峮双手掐起法诀。
渐渐的，沈若霜模糊不清的眼前凝起一个漩涡，越来越大。
房梁上，那鎏金的凤凰图腾也好像活过来了一般，鸣叫一声朝她飞来——“唳！”
随着这一声，沈若霜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周围弥漫着刺鼻的味道，熏得沈若霜头疼欲裂。
“醒了？感觉哪儿不舒服吗？”
闻声，沈若霜便看到身前站着个穿着怪异，还露着小腿和手臂的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