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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宁问:“鹏飞,想不想出门?”
“出门?去哪里?”
“当然是去广东。广州,东莞,深圳,哪里好挣钱。你没听现在一句顺口溜:东西南北中,发财去广东!”
“对,去广东好。”
刘宁手一指村中那几座像碉楼样的红砖新楼房,说:“你看,我们村里那几座像鬼子炮楼样矗起的新楼房,都是这几年去广东挣了钱的人回来盖起来的。刘尤福,听说在东莞大岭山一家烟花爆竹厂当装药师傅,一天就挣几十块钱,抵上曾聿明当教书匠半个多月的工资。二三年下来,就挣下一大包票子,盖起了小洋楼。”
“唉,我也想去广东挣大钱。可惜,现在还走不了。”
“为什么?”
“我还要半年才能出师。”谢鹏飞眉飞色舞地说,“上次在镇中学盖教学楼时,我们几个当学徒的,谈论起来个个都说要往广东去搞建筑。我师傅听见了,黑绷着个脸说:一个个翅膀都硬了,个个想单飞?没那么容易!哼!”
“我下个月就要办出师酒了。”刘宁有些黯然神伤地说,“出师后,我也不知道我师傅放不放我走。唉,现在我的心都飞到广东去了。我有一个老表,两公婆在东莞一家制衣厂做车工,一年就挣回几千块。叫人眼红死了。”
“不管怎么样,等出师了再说。”
刘宁问:“对了,鹏飞。你和刘桂华的婚事怎么样了?”
“难哪。”
“怎么个难法?”
“我老丈人不是个东西!”谢鹏飞忿忿地说,“他问我要彩礼两万块,我上那里去弄这天文数字般的一大笔钱?我还没出师,师傅一个月才给我五块钱抽烟。我连我自己都养活不了。我家的情况你也清楚,把房子地皮全卖了,也凑不够这两万块钱。他这不是棒打鸳鸯散吗?纯粹是刁难!他想拆散我们。”
“两万块?”刘宁听了,吓了一跳,说,“我的天!你老丈人心也太黑了。刘桂华也就百十斤重,一斤卖二百块。我家春妮才跟我要了两千块,我还觉得高了。”
“唉,人比人,气死人!”
“对了,”刘宁想起一事,问:“鹏飞,你昨天去跟你老丈人家送礼了吗?”
“两万彩礼八字还没一撇,我送什么鸟礼?”
“你呀你,猪头!”刘宁点着谢鹏飞的脑袋说,“今天是中秋节。昨天,你怎么也得割上二斤肉,买上一只鸡,再称两斤月饼,掂上两瓶酒,给你未来的老丈人送去。”
“哎哟来!我的妈!”谢鹏飞连连拍着自己的头说,“我一急,把老丈人给忘了,我连根毛都没给他送去。”
“你看你看,像你这样马大哈的,这婚事能成得了么?”
谢鹏飞想了想,说:“没事,我明天补送一份礼去。”
“笑话!”刘宁格格笑着说,“门神都是年前贴的。你什么时候见正月十五补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