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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馒头店的小李哥唤道:“小道士,有人寻你呢。”一个褐衣老头的老头笑笑的点点头,示意自己就是那人。这老头看起来已近花甲,只是保养得宜,满头花发泛着光泽,衣着款式简朴。但那绣着福禄双全样的锦缎料子一看就不是这小镇里有的。傅久徊心里的小算盘不禁打的啪啪响。
老头看傅久徊怔怔蹲着,也蹲下:“姑娘是要卖身吗。”
傅久徊先是一惊,继而有些欣喜:“老丈好眼力,这方圆十里内的人家都只拿我当男娃哩。”
老头又道:“姑娘本不是该吃苦的人。听刚才的小哥说姑娘是个孤儿,你可怨恨你父母弃你?”
傅久徊一听这话,微微收了脸上的笑:“我父母遗弃我,必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缘故。您说我不该吃苦,这就不对了。我虽是个女孩,但男孩做的事我都能做,男孩能吃的苦我都能吃。您买我可不会吃亏。”说着一边用手数着:“什么挑水,劈柴,做饭,洗衣,我都能做……哦对了对了,我也会赶马,您要是有马,我也能给您当个马夫。”
老头见她小小年纪一副精明样,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我不是来买姑娘的。如今姑娘的哥哥找到了您,想把您接回家乡去。姑娘跟我走了,这些事都不必做。”
日日念叨的富贵人家出现了,却没有想象中的抱头痛哭。这么多年的孤儿,突然冒出了个哥哥?只是这人穿着富贵,却犯不着骗自己。傅久徊将信将疑下,抓了抓头:“老丈,您不会诓我吧?”
老头诶哟一声:“姑娘,您看我像那样的人吗。”
“那您是我家人?”
老头忙道:“担不起担不起,我只是您家里一个管家罢了。”
“我家是哪里的人家?”
“您家乡在虞都。”
虞都,那不是京城吗?老头说的的确诱人,但虞都离滇南山高路远,要是真走了可就回不来了。老道士的道观怎么办?
老头看傅久徊仍旧迟疑,便说:“你也不用等人伢子了,我出十两银子买你如何?”老头沟壑纵横的老脸一直在笑:“我听这镇上的人说你师傅刚刚去世,你难道不想他入土为安么。你放心,你在这里留下的东西我自会吩咐人给你看着。”傅久徊一咬牙一跺脚,十两银子确实不少。为了老道士,将自己卖给了老头。
老头带傅久徊去当地最好的铺子换了一身男儿打扮,只说自己要先行回去准备。一转身将傅久徊丢给了身后童子,便人间蒸发。一路上傅久徊只觉得自己行骗多年遭了报应。
唉,这次真的连追着打自己的人都没有了。同行的童子是冷冰冰的高贵人模样,张嘴只有“姑娘,女子应正色端操。”“姑娘,男以强为贵,女以弱为美。不可如男子一般坐卧。”“姑娘……”脸庞冷峻的像十二月间的井水。车夫更是一句话都没说过。傅久徊整日里被拘束的紧,开始时使劲憋着满肚子的话。向二人打听家里的状况,二人就像被缝了舌头一般不吐一字。傅久徊得不到回答,又忧虑着前途,渐渐的也沉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