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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也过问了小莉的来历。小莉对他的滑稽面孔甚不感兴趣,而且仍然排斥着他的肮脏身躯,足球也看了出来。他跟从前判若两人,仿佛已经长大得成熟了。
这天的傍晚又是黄昏。太阳火辣的红早已收敛,它好似下台的官僚作风的官吏,失去了光辉就找地方躲。
据说夜的开始是人类活动的终止,大小排档、酒楼客栈全打烊,街道人迹渐渐稀少,海边的人数比较起来多一点。聚集在海边的人都乘凉着谈天说地,甚至谈情说爱。通红的太阳在天壤交接处,把罗兰城统一了酡红色调,情侣们的脸红无从暴露。伴着海风吹得沙滩“唦唦”作响,如诗如画。在这里,没有世间百态,只有一片美好的景。你白天吸的热,海风“哗”一下吸走,顿觉一身快意,跟大自然融成一体,万感交集。一生啊!意义不过是能享受此刻此情此景。
客栈里。
小儿们正烹饪着晚餐,这次不但桂滔,莫利亚也一齐动手合作。中午有两份饭与菜剩了下来,这时把他们重煮。小莉在自己房间,深情看着手中的入场券,浮想联翩。
客栈大门敞开,落日的余晖洒了进来。
李夫已经醒过来。他正躺在床上,看着旁边桌面上,被余光照亮的一支紫罗兰,含情脉脉,它勾起了与妻子走过的日子。他的妻子最喜欢的花是紫罗兰,他第一次向她求爱时送的第一支花也是紫罗兰。
罗兴街。那棵大榕树上。足球长呼了一口气,一天积淀下来的废气此刻全排出,他一手抄起一个肉松面包,边嚼边说:“你觉得美丽么?”手向前面的日落美景伸出。
“足球君哩?”
“人生若只如此刻——多好。”足球看着前景,露出满意的笑,凡一也跟着微笑。片刻后,凡一问:“君为什么不将真相道出来?”
“你是老头,你愿我说它么?”风吹得叶子“哗哗”作响,也掀着他们的衣服,掀着凡一的长发,搅动着足球的短发。
“你长大了。”
“我忽然不想浑浑噩噩虚度光阴罢了,因为我不信神灵,我不确定真有假有下个辈子。”足球莞尔一笑,说。
这一天下来,所经历的事,李夫生平经历的事,使足球思考了很多,思考得很深。以后的足球,会是一个成熟的男人。
“是了!”足球突然兴奋起来,咧着嘴讲:“我真有可能是——”话被一下打住:“足球君是真天赐者,我验气过了!”
“验气?”
“有一种东西叫‘气量’,为天赐者各人所拥有,也各不相同。从那片林带你跟李夫飞回客栈时,给你验气了。把自己的气量输送到一个人体内,以确定其是天赐者否,这叫‘验气’。如果没有任何反应,他则凡人——但你反弹了我的气量。”
足球更加喜形于色,说:“对啊!那时仿佛血液,都迅速流动起来,觉得忒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