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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阿狗的朋友,我姓沈,这是我妹妹雪娘子。”青年让开位置,好让老婆婆看清少女。而少女却在那个时刻也往边上挪了挪,似是在避开老婆婆。
老婆婆以为自己了解了真相,露出了这个年纪的老妇人惯有的狡黠的笑容,说:“这小姑娘还不好意思了。既是朋友,进来等他就是了。”她倒也大方,一面是因为山里人性格直爽,另一面也是阿狗家家徒四壁,就算是坏人来偷来抢,也无甚可损失的,再者这兄妹生得好看,不像坏人。
少女偷偷将屋里情形扫了个遍后,摇摇头:“婆婆不用忙了,我们去村口等他便是。”
婆婆又误会了,就要出门来招呼她:“急也急不来,他出去也没个准,有时候疯一会儿就回来了,有时候几天不回来,他身上带着干粮,不一定回来吃饭。外面冷,屋子里暖和,你们小女娃子不要冻坏了。”
“我们去找他。”少女绕着那姓沈的青年,躲开老婆婆伸过来揽她的手。
“婆婆,您也先进屋吧,不要冻坏了。”青年打起了圆场。
两人走回村口。少女从猩红斗篷里伸出纤细如葱根的手指,指着那群狗:“那屋子里就是一股狗味道,不,是比狗味道还野还脏。而且那老婆子捏着一块脏布就要来碰我,我实在不能忍。这地方冷得能要我的命,人又臭,只有雪看起来还干净些。”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青年幸灾乐祸地笑笑:“你每年冬天都来发这样一顿牢骚,往年抱怨完就走,今年可不一样了。”
“放在前几年,还轮不到你来听我发牢骚呢。”少女哼了一声。
“放在前几年,脏活累活也轮不到我来。这种时候,我应该在喝曲尘妹妹的茶汤。”青年说。
少女皱起眉头,不说话了。青年的话触到了她的不痛快。
青年看着她的脸色,用那种闹完别扭后兄长不计较妹妹任性的口吻劝她:“你还是去车里坐着,我去找他。”
“不用,不用你去。”少女从斗篷底下递出一个镂空银熏球式样的怀炉,让青年捧着,又从胸口解下一个香囊,从中掏出一颗香丸,打开熏球放在炭火之上烤着。做完这些,她呵了呵手,又把手藏到斗篷下去了。
“风向不对他嗅不到的。”青年说。
“风向会转的,还会打旋。”少女坚持,“以前都是这样的。就算逆风他都闻得到。”
果然不出多久,对面山谷里传过来一声狼嗥,引得正在雪地上休息的狗儿们蹦起来乱哄哄地吠了一阵。
又是一顿饭的工夫,离他们最近的一个高高的雪坡顶上出现了一个人影,他双手向这里挥舞了几下,又作几声狼嗥后,从背后摘下一块一头翘起的木板,放在雪地上,整个人踩上去从陡峭的雪坡上一滑而下,看得人惊心动魄,下冲的势头到平地依旧不减,带着他滑到两人面前强行收势,他跳下木板,把木板夹在手臂底下,一串动作眼花缭乱,激起雪粉飞扬,直扑人颈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