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裴绍泽却像是没听见一样，脚步越走越快。
顾思忆看着男人宽阔挺拔的肩背，舌根一阵发苦。
一个小时后，秋源村顾家老屋河边。
因为顾言琦的遗体没有找到，他们就在河边不远处给她立了个衣冠冢。
裴绍泽和顾思忆到的时候，大哥顾铭修正在坟前烧纸。
同样的一身军装，同样的两杠一星。
见到来人，顾铭修对裴绍泽点了点头：“来了。”
目光没有丝毫分给顾思忆。
顾思忆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鼓起勇气喊了声：“哥。”
顾铭修却直接略过她，低下头继续烧纸：“要是言琦还活着，现在应该也上完大学了。”
顾思忆僵在原地，手脚都发凉。
自从妹妹死后，那个在爹妈墓前发誓会永远照顾她的哥哥，也只当她是隐形人了。
顾思忆垂下眸，默默走到顾言琦的坟前跪下，拿过一叠纸钱烧起来。
她看着墓碑，悔恨烧红了眼圈：“对不起，言琦……”
她刚开口，顾铭修就像听不下去似的，将一把纸钱丢进火中，站起身走到一旁。
顾思忆呼吸一滞，剩下的话像铁一样哽得喉间发疼。
沉默地烧完纸，顾思忆刚站起身，忽然听到一道有些陌生的女声传来。
“姐，大哥!绍泽哥!”
三人齐齐闻声望去，就见一个牵着孩子的妇女满怀期望地看着她们——
赫然是当年死不见尸的顾言琦!
死寂一瞬。
顾铭修率先反应过来，红着眼大步迎上前：“言琦?!你还活着?!”
顾言琦的模样和四年前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瘦了些，穿着单薄的碎花上衣，看起来有些憔悴。
她点点头，还没开口眼泪就流了下来：“大哥，这四年我真的好想你们……”
顾思忆也是难以置信，红着眼：“回来就好……”
裴绍泽走上前，看向她身边牵着的小女孩：“这孩子是……”
女孩看起来不过两三岁，大眼睛怯怯地看着顾铭修和裴绍泽。
顾言琦看了女孩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说：“她叫小梅，是……我女儿。”
她缓缓说出当年发生的事：“当初我被河水冲走之后，被一个男人救了起来，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和那个男人结了婚，小梅……是我和他的孩子。”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直到最近，我才恢复记忆，回来找你们……”
顾思忆听着这些话，愧疚和心疼快要将自己淹没。
她噙着泪上前，满是愧疚地说：“对不起，言琦……”
说着，就要去拉顾言琦的手。
不想还没碰到，就被自己大哥拍开：“你有什么资格碰她?要不是你，她会跟我们分开这么多年?”
他转身将顾言琦抱在怀里安慰：“小妹受苦了，以后哥哥保护你，绝不让你再受半点委屈……
裴绍泽也拍了拍顾言琦的肩膀，低声安慰：“回来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