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白拿出一个青玉药盒，坐到叶离的身边，扶着她的手臂，给那些狰狞的伤口边上药边缓道，
“他的外伤，假以时日，便可痊愈，伤了元气，我也能医得，至于那眼睛……”顾月白摇了摇头，“真正可惜。”
“怎么，你也无能为力？！”叶离死死卡住顾月白的手，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你不是号称医神么！”
顾月白毫无情绪的望着叶离，叶离自觉过分，松开了手，“抱歉。”
“医神，那也是医，并非神！我可不会枯木逢春的法术！”
“那……那……”叶离也觉得自己的质问有些过分和无稽，她心灰意冷的垂下眼帘。
战风的那只眼睛，那个血洞……她心如刀割！
顾月白看了一眼叶离，冷笑，“你现在即便哀毁骨立也是无用，战风的眼睛断然不能再长出来了，如今只求能保住他的康健和武功，那便是万幸了。”
见叶离毫无反应，只默默垂着头，肩头有些颤动，顾月白冷道，“适才提醒过你，切勿动气，你现在这幅样子，平白浪费我的药材，那些丹药若是舍了旁人，兴许还能造福苍生，多救数条性命！”
叶离抬起头，含泪的大眼睛，看着他苦笑笑。
顾月白却是急了，薄怒道，
“哎！我说你这个人，怎的油盐不进。适才都讲得如此清楚，你还这幅半死不活、生无可恋的模样，真是……无药可救！”
说完，顾月白将手里的青玉药盏撒气一般，丢进药箱里。
“我已书信一封，请鬼母前来瞧瞧，兴许还能医得好。”
“真的？！”叶离仿佛瞬间抓住了救命稻草，顾不得其他，赤着脚便下了榻要去扯顾月白，奈何身子太虚，一个踉跄便要朝前摔下去。
顾月白一把扶住，“你这又是要做什么？！”
温润的人，也终是因为心疼而气恼了。
“月白，你是说你请了我师父来医治师兄？！”
顾月白将她扶到榻上坐下，蹲下身子，一手握住那只白皙冰冷，还留着几道血印子的小巧的脚丫，顾月白的心微微一紧，他默默的拿过一旁的绣花鞋，替她套上，眉间闪过一丝心疼和笃定。
叶离，终有一日，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丁点伤害……
“嗯，师叔接到书信，已经在来的路上！”顾月白替叶离穿好了两只鞋子，依依不舍的丢开手，起身俯视着她，“所以，若你不想战风好了看到你这幅有碍观瞻的德行，还是好好呆着，乖乖用膳服药吧！你可别忘了，太医院几十条人名，还系在你的身上。”
顾月白有时候自己都觉得可笑。
做医者久了，没了那份杀伐决断，对于那份使命，他又如何要去面对……
“月白，你若是早些回来就好了！”叶离仍旧无法释怀，“你说，这节骨眼，你突然出远门，你到底去哪里了？”
闻言，顾月白一惊，不知如何应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