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目冰冷地看了他们一眼，端起空餐盘起身对向清柔道：“我吃饱了，你慢慢吃，等会江宽会来门口接你。”
说罢头也不回地扬长离去。
向清柔低头看还剩下大半饭菜的餐盘。其实她已经吃不下了，但看看四周，墙上那赫然显眼的“浪费可耻”“汗滴禾下锄”等标语，肯定是不能倒掉。
她观察了一下，周围也压根没人剩菜。每个人都把自己的餐盘吃得干干净净，光可鉴人。
她只能拿勺子戳着饭，继续慢吞吞地小口吃。
等江宽找过来，她就跟看到救星似的，忙问道：“有饭盒之类的东西吗？我吃不下了，想打包。”
“哦，有的。”江宽愣了一下，很快折返回去给她拿来一个铝铁饭盒，上面还印着五星红旗标志，一看就是军人专用。
向清柔倒没多想，拿勺子两下把饭菜挖倒进铝饭盒里，盖上，松了口气。
军人食堂中的碗盘都是要自己洗的。
向清柔本来也要去排队洗盘子，江宽主动接过帮她洗了，然后要领着她坐上一辆吉普车。
“等下，我有东西忘了……”她想起自己遗落的手术箱。
“是这个吗？”江宽打开后座门，指着座椅上的银色铝箱。
“对。”向清柔坐上后排，趁他不注意偷偷打开检查了一下，发现里面的手术用品都还在后松了口气。
江宽顺口问：“这是什么？”
向清柔轻轻摩挲着箱子表面：“是个大宝贝。”
江宽：“？”
吉普车驶在空旷大道上，一路激起尘土无数。
这个年代基建就是这样的，路途很颠簸。向清柔坐在后座上紧紧抓着把手，有点头晕。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他们抵达了望城。
透过车窗，向清柔观察着外面飞速流逝的风景，心中再无侥幸。
没有高楼，只有一排排比邻老式平房，路过一家有人在排队购买的商店，牌匾上“xx购销社”的大字清晰可见……行人不多，而且穿着都十分保守，颜色沉闷，款式都相差无几，要么是黑灰就是青蓝。
女孩们统一梳着麻花辫。偶尔可以见到稀稀拉拉几个骑自行车路过的人，回头率十足。
看过路人的穿着，向清柔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这件姜黄色，土掉渣的裙子，才意识到这已经是这个时代很时兴的裙子。
路边突然有人向吉普车招手，江宽连忙一个急刹。向清柔因为惯性，狠狠地撞上椅背。
那是个穿蓝色确良装的年轻女孩，见车停下便急急地上前扒窗户道：“同志，方便载我们去诊所吗？我婶子刚才牙疼，在路边晕倒了……”
“好好，你等我下来，”江宽忙解开安全带。下车前他回头看了向清柔一眼，“嫂子，我去看一眼。”
“你去吧。”向清柔轻抬下巴。
她自己也好奇，跟着拄拐杖下来看热闹。
这会大家都很热于助人。女孩的婶婶昏倒在路边后，附近很快围了不少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