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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盆仔细将这花生淘洗了一遍,端到沈父炕头,自己便到街上转转,看看能不能打份工,赚点钱,好歹别饿死。
江盆在街上转了一圈,心里有了主意。
寅江县因鱼而闻名,自然这街上卖鱼的也少不了,卖鱼的,杀鱼的,制作鱼脍的......
满街充斥着鱼腥味,鲜红的血水流了一街,实在是腌臜,可以鱼为生的老百姓却是毫不在乎,这鱼腥味闻起来和铜钱的味道没什么两样,他们爱这种鱼腥味,若是一天闻不到,反倒是心里不安了。
江盆溜达到了王婆的鱼店前,见王婆子正满脸焦急,催促着身边的小伙计,“要死呀,手脚麻利些。”
王婆的鱼店在街上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常有贵客光顾,银子没少挣,自然骂人的声音也大了些,脾气也大了些。
江盆在一旁瞧了片刻,暗暗点头,原来制作鱼脍和她平素里切瓜片土豆也没什么区别。江盆见那小伙计被催促的手忙脚乱,制成的鱼脍摆放在盘子里,摆得七扭八歪,实在是配不上这精美绝伦的白瓷盘子。这瓷盘一出必有贵客,一般的客人,王婆可是舍不拿出这镇店的盘子来。
江盆抬头望了望,隐约见店里帘子下映出一男一女的影子了。大概这就是那些爱吃生鱼脍的贵人了。江盆不解,在她看来熟肉香烂味美,偏偏这些人爱吃生的,难不成贵人便是贵在“与众不同”?
江盆为生计奔波,方才那极其有深度的问题也点到即止,挽起袖子,仔细净了手,操起一旁的薄刀。
王婆认识江盆,见她不闻不问上去就砍,她火气本就大,这会子已经要顶破天际,刚想痛快淋漓的骂人,低头一瞧,雷霆之火却被咽了下去。
江盆身边的瓷盘中码着一排鱼脍,整齐干净,大小均匀,十分养眼,仔细一瞧层层叠叠,更像一朵朵盛开的桃花,王婆的脸上也仿佛开了一朵花来。口中哎呦呦地夸奖起来。
王婆子将江盆夸得天上有,地上没有的,也不见江盆笑上一笑。王婆觉得索然无味,住了口。
江盆见她住口,慢悠悠地抹了抹手,木讷着:“王婆,贵人等着呢,再放鱼脍要干了。”
王婆忙不迭吩咐人赶紧将鱼脍送了进去。
王婆是街上有名的吝啬户,家里资产不薄,可还改不了以前苦日子的老习惯,一双布袜子补成了厚鞋底子也不舍不得扔。若是论一论辈分年龄,大概这袜子要比王婆的儿子还要长一辈。
王婆很是满意江盆的刀工,破天荒将切得七零八落的几条大鱼尽数给了江盆,“还有不少肉呢,扔了可惜了了,你带走吧。”
江盆顿了顿,瞧着这几条残鱼,心里盘算了一下,好像,正好,恰巧不够吃。不禁皱了皱眉头,有些后悔,方才是不是下刀太深,要是浅两分,剩下的肉便能多两分。贵人们少吃一口死不了,可她和沈父少吃几口是真的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