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少爷的话，是小的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就一定是真么？”男孩反问，“之前咱们被流民冲撞哄抢的时候，别人又是怎么说的？”
这话把李福问得一窒，小心翼翼地说：“别、别人说咱们为富不仁，说那些流民是劫富济贫，当代侠士……”
后面的话，不用男孩再说，李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带上两个家丁，再次过去了解情况。
这次一过去，便听见姜大嫂正气不打一处来地骂人。
“当初说好用粮食换孩子，你们把一袋子粮食都吃完了，现在又想来要孩子，天底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
“说句不好听的，若不是我，岁岁早就被你换给别人，现在怕是命都没了，你还能去讹谁？”
姜老大附和媳妇的话道：“就是，别以为我们老姜家为人厚道就好欺负。
“想抢孩子？先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能不能打得过我们兄弟四个再说！”
姜家三兄弟也纷纷跟着放狠话。
“你再敢来抢孩子，老子头一个打死你！”
“岁岁现在是我们亲侄女，跟你们屁关系都没有，听清楚没有？”
“还想把岁岁卖进窑子里，你怎么不把你媳妇卖进去！”
善老大已经被姜老大打得眼冒金星，此时看着聚拢过来的姜家另外三兄弟，一个个撸胳膊挽袖子，胳膊上的肌肉都鼓鼓囊囊的。
这要是每人都来两拳，他还不得直接被打死？
善老大最擅长的就是能屈能伸，见状不好立刻认怂。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贪得无厌，不该再来打扰你们。
“以后岁岁就是你们亲闺女，不管到哪儿都是你们的……”
李福在一旁把双方的对话听了个满耳，大致也明白了前因后果。
登时为了自己刚才的先入为主羞愧不已。
见善老大已经开始赌咒发誓的求饶，李福忍不住出声提醒。
“容我这个外人说一句，对付这样的无赖，可不能嘴上说说就完事儿，必须得让他签字画押立字据才行！”
这话一下子点醒了姜老大。
可是这荒郊野外的，上哪儿去立字据啊！
李福见状道：“我干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们跟我过去。
“我帮你们立个字据，当个见证如何？”
姜老大犹豫了一下，有点担心李福突然这么好心，会不会别有所图。
李福笑着说：“我家车队就在官道上，你若是不放心，我写好字据拿过来你们画押也是一样的。”
姜老大看向远处官道上齐整的一排车辆，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行，自家根本没什么值得人家图谋的东西。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点头道：“多谢您帮忙！”
李福当即叫身后的家丁押上善老大，带着姜家人往自家车队走去。
善大娘子本来正抱着孩子哭天抹泪，眼瞅着当家的都被人架走了，也赶紧抹了把脸，眼泪鼻涕全往身上一擦，快步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