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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似无间,我略带杀意的眼神瞥过书柜的第二层挡板,黑漆漆的鎏金乌木就像深不可测的瞳孔,能洞悉世间万物。
我与裴玉远并不是外人所见的亲兄妹那般,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母后当年身弱,怀我之时已被太医诊断出此生唯有这一胎。
可高高在上的皇后怎能没有儿子?
于是我出生的那一天,裴玉远被母后的奶娘从民间抱来,对外宣称皇后生下龙凤双子。
自小母后对我宠爱有加,对裴玉远却是另一副模样。
记忆中我可以吃着茶点赖在母后身上撒娇,而裴玉远只能站在距离我们一尺远的地方诵读四书五经。
至于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世,大抵是十岁那年的遇刺。
上元节时,宫中举行家宴,却出现很多前朝刺客。
他们的目标不仅是父皇,还有一众嫔妃和皇子,人群顿时乱作一团。
裴玉远毕竟是个孩子,被推搡着倒在地上,哭着喊母后救他。
母后拉着我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前逃命,身后的裴玉远被一剑刺穿腹部。
所有人都以为裴玉远无力回天,太医也叹气不止,连他的棺材都打好了。
母后抱着我,在裴玉远的床榻前与管事姑姑商议后面的路该如何走。
我听见了,裴玉远也听见了……
七日后,裴玉远奇迹般活了过来。
只是他看向我,看向母后的眼神再也不似以往的纯真和善良。
他的瞳仁漆黑似深渊,仿佛随时都能将我们吞噬。
在我十五岁那年,正值盛年的母后突然暴毙身亡,她的身体被匆匆放入棺椁中下葬,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
再后来,在一个深夜,醉酒的裴玉远闯入我的宫殿,强行要了我。
他说:“养子又如何,天下的生杀大权都是我来掌握,连你也不例外。”
他说:“你永远是长公主,一辈子也只能困在宫中,死也走不了。”
……
我也由最开始的抗拒崩溃,到后面的麻木接受,再到现在的曲意奉承。
是夜,裴玉远宿在万贵妃的寝宫。
我正涂抹着鲜红的豆蔻,头也不抬地让绿桃去请裴玉远过来。
“就说本宫心绞痛,务必把皇上请来。”
“是。”绿桃俯下身子行礼后就出去了。
我翻起榻上暗格,掏出一个瓷瓶,仰头咽下红色的药丸。
药效很快发作,我浑身燥热,面如桃花,缓缓褪去身上的薄纱……
裴玉远来时,我窝在锦被里哼唧。
“容儿,怎么了,朕唤太医来看看可好?”
或是来得着急,他连大氅都没有穿,带着一股冷冽的微风急匆匆抚摸上我的额头。
我顺势抱住他的手臂,嵌入柔若无骨的身体,嘟囔着嘴说:“皇上只知美人乡,哪还管我的死活。”
他的呼吸明显急促了一些,而后大手抚摸我的发鬓,“吃醋了?万贵妃的母家是镇远将军府,朕能坐稳江山,他们家功不可没,至于万贵妃,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