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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州入冬早,现在才十一月的天气都已经凉飕飕的。
但虚弱的她提了桶水从大房走过来,额上已经浮起一阵薄汗。
苏鸢抹了把额上汗珠,反倒紧了紧粗麻衣襟。
对于一个成熟的现代灵魂,她知道现在生病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咳咳...”
苏鸢听到声音连忙转身进屋。
二房的木棚更简单。
里面放在地上的两张木板就是床了,木床的另一旁是几个木柜,按照苏鸢的眼光看,这木柜可能是整个家最值钱的物件。
平日里,木柜不仅当摆放的台子,垫了树皮又是用餐的饭桌。
洪氏看着跑进来的二女虚弱摆了摆手:“阿鸢,娘没事,你祖母怎么样了?”
苏鸢上前把洪氏扶起靠坐,伸手拿过旁边装水的木碗。
她看向嘴皮干涸毫无血色的洪氏安慰开口:“没事的娘,我们很快就能好。”
“母亲,我们回来了。”
苏鸢和洪氏听到外面声音都希翼望过去。
苏衍才十岁,扛着一个粗麻包一把掀开帘子老沉看向两人:“我换了两斗陈麦,还有一些苎麻粗棉,这个冬天应该能挺过去。”
苏家过来的时辰不好,如今这个季节不仅不是种植的好时节,当地还马上就要进入严冬。
悍州不比她们之前生活的大京城物质丰饶、气候温和。
苏鸢没有他们这么乐观。
苏家家主苏丙叡,也是原身祖父,出事前已经位居三品尚书。
祖父是典型的史学清流,性格有文臣的通病,迂腐且愚忠。
苏家子弟繁茂,不知不觉与贵妃一派积怨已深。
高位上的天子擅纵横之术,就算对贵妃一党拿出的证据有疑,也毅然放弃了苏府。
因为祖父不仅是礼部尚书,也是太子教谕之一,在外人看来她们已经是太子一派的人。
苏鸢想到这个稀巴烂的牌就忍不住沉默。
想她一个二十二世纪的普通社畜,一朝穿越变成尚书府的嫡出千金,竟然是被抄家的!
白富美的生活还没体验到就接手这个揭不开锅的苦命农女剧本。
搁谁,谁都得咬牙切齿!
“二姐你是哪里不舒服吗?”一边说,苏衍还关切打量苏鸢。
洪氏也一听也担忧望向苏鸢。
苏鸢察觉到两人神情,轻笑摇了摇头。
两人走出木棚,苏衍看了眼帘子后面,跟个小大人向苏鸢拱手垂头:“小弟回屋了。”
“等等。”苏鸢叫住苏衍。
她看着故作大人的苏衍,上前揉了揉他脑袋轻笑:“丁姨娘可还好?哥哥与堂兄们都限制出行,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苏衍向一旁的草棚瞧了眼,然后望向苏鸢低落摇头。
苏家是个大家庭,就算抄家未牵连旁支,也有许多家庭一夜蒙难。
二房是祖父苏丙叡嫡孙,自然也算在内,别说嫡孙,就是好多叔公、庶出,他们只要在朝为官的都被抄了家。
万幸苏家的罪名只是科举舞弊,又有同僚从中周旋,最后落个被抄家流放、不能入仕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