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站直，恭恭敬敬，“裴律师……”
回身对上秦峥的眼神，冰冷的、质疑的，像幽暗的冰封千年的湖。
“你怎么在这里？”秦峥重复道。
“我……”阮苏荷咽了咽唾沫，实话实说，“陪人来检查一下……”
“朋友？”
“嗯……算吧……”
“许念？”
“……不是。”
秦峥的眉梢越发冷厉，阮苏荷被他盯得发毛。
刚想找个借口遁走，余光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往两人这边走来。
是苏妍。
生活中的苏妍褪去了在事务所的硬朗，一身碎花长裙，柔软得像A大草坪上随处可见的紫色鸢尾花。
“景安，”苏妍的目光永远锁定在秦峥身上，走近了才发现阮苏荷的存在，脸上浮出几分惊讶之色，“清歌？居然真的是你。”
阮苏荷正要说两句客套话，苏妍催促道：“我还以为是同名同姓的人。你的名字就在下一个，应该快到你了，快去准备吧。”
身旁的喇叭不早不晚开始播报：“请，1042号，阮苏荷，前往8号诊室就诊。”
还要重复一遍：“请，1042号，阮苏荷，前往8号诊室就诊。”
这下误会更深，阮苏荷头皮发麻，背在身后的手指搅了搅，还是保护许念职业生涯的念头占了上风，潦草告别后，逃也似地离开了这片修罗场。
秦峥站在原地，冰冷的眸子目送阮苏荷的背影快步消失在走廊的人群中。
良久没有说话。
苏妍陪在他身边，捏着手中的单据，指尖微微泛白。勉强笑道：“清歌和廷琛……也许多年了，成年人之间，有时候……措施不到位，出点意外也是正常的……”
“医生怎么说？”秦峥打断她蹩脚的安慰。
苏妍张了张口，放弃之前的话题，“最终结果还没出来……这些是刚开出来的检查单，医生说，缴费把这几项检查做了。”
“嗯，我去交。”
秦峥垂眸，干脆地从她手中将那一沓折叠整齐的单据抽走。
苏妍的话搅乱了本就暗潮涌动的心湖，秦峥回想起方才见到阮苏荷，阮苏荷的一举一动都透着诡异。
与此同时，阮苏荷的心绪也并不平静。
颜可见她魂不守舍，躺在诊疗床上也停不下那张碎嘴，“姐，你怎么了？怎么回来就跟没了魂似的？”
医生正在准备新的用具，也往这边瞟了一眼。
阮苏荷实在憋不住，小声问：“你说，要是一对男女朋友……一起来这个科室……”
“那多半就是措施没到位，闹出人命了呗。”颜可都不等她把话说完，翻了个白眼，“都是28岁的人了，怎么这么点事还想不明白？”
阮苏荷被她嗔得脸上一红，“那，怎么就不能是两个人有点别的事？比如……”
“比如”了半天，也没“比如”出个所以然来。
坐在里面的医生都笑了，语气带着点见惯事态的沧桑，“现在人思想都开放了，不是男女朋友可能都发生过关系，更别说情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