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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务府送来了的黑炭烧起来呛人,却也能取暖,偏偏各个都是踩低捧高的,连点炭火都要克扣下来。柳轻眉根本不能下床,她生育没多久就心中郁结,在加上这么一冻,躺在床上都起不来身。
芙蕖亲自去要过两回,得到的结果自然是新贵入住,内务繁忙,闲杂人等不得打扰,到底还是宁昭仪记挂着柳轻眉,时不时的派人送些东西来补贴一番,只是后宫中人人知道她俩要好,现下柳轻眉这般,皇后也将席语兰盯得紧,哪里还许她前来探望。
人都是这样,踩地捧高,刻薄的一丝余地都不留。
冰冷的宫殿宛若冰窖,呼吸都吐出一股浓浓的寒气,胸口燃烧着一把火焰,而四肢结冰,冷热交替,身体麻木的似乎都不是自己,只能感受到脑部针扎般的疼。
柳轻眉双眸紧闭,嘴唇发青,脸色苍白,虚弱的仿佛随时会消散。
从前的柳小姐,后来的柳贵妃,何曾受到过这般的对待。
芙蕖的眼泪掉了下来,她快速擦干净,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找过去一直为娘娘把脉的纪太医。
宫道,第一次这么长。
良久,柳轻眉听见耳边焦急的叫声:“小主,小主,不好了,芙蕖姑姑被人罚跪在千尺亭边的雪地里。”
嗓子里发痒,一阵猛咳,睁眼看见一个面色焦急的小宫女在不断的说着话。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她坐起来,警惕道:“怎么回事?你是谁?”
那小宫女嗫嗫道:“奴婢昔日在小主这当差,路过瞧见芙蕖姑姑被文娘子罚跪,便偷偷跑过来和小主说一声。奴婢现在在浣衣局当差,得走了。”
她说罢,扭身便着急的离开了,推开门的那一瞬间,风雪飘了进来,冷的柳轻眉一个哆嗦,拢了拢连睡觉都不敢脱下的披风,走了出去。
虽然脑袋烧的厉害,思绪却旋转的很快,奴婢被罚跪,却偏偏被认识的人瞧见了来传信,想想便知道是有心人想引自己出去,只是跪在那里的人是芙蕖,哪怕这是别人为折辱自己留下的一个局,也必须去。
冬天太冷,若是连最后一个愿意温暖自己的人都没了,那还怎么熬过去?
风雪已经停了,但宫道附近根本没人打扫,深一脚浅一脚的踩进去,雪灌满了裤腿与绣鞋之中。
远远的,柳轻眉便瞧见亭中坐着个人,风雪中裹着披风,白色的软毛衬得面色越发娇嫩,与雪地中摇摇欲坠的芙蕖对比鲜明。
亭中那人便是乐喜,端着一副样子笑盈盈的说道:“你家主子是什么东西?本小主不舒服,自是要太医来看,不过纪太医既然执意要给罪妃诊治,那便等着这个奴婢受完责罚,再一道去吧。”
如今她册封了娘子,得了个皇上随口取来的封号,大小也是个妃嫔,自然是要好好威风一番的。
在亭下站立的纪太医拱手道了声是,站的笔直,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雪花飞飞扬扬的落下,沾湿了身上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