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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知道姓名,不知道住址,不知道父母,所有的费用都是她来垫付。
不过还好,少年经过半个小时的急救,终于脱离危险,并且状态还可以。经过询问,他父亲闻讯赶来。
方清妍从医生那里得知了病因,异性过敏症导致的心脏应激反应。这是她第一次听说,似懂非懂,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她转身正准备离开,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女士,请等一下。”方清妍转过头,只见一个看上去五十岁所有的男人快步走上来,拿出手机,“我手上没有现金,我把钱转给你吧。”
“不用了,没多少钱,更何况我也有一定的责任。”
“那怎么行,你没有任何责任,我还要感谢你及时把他送到医院来。”
话已至此,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方清妍拿出手机,微信支付。
走出医院,手机屏幕亮起,已经是五点多。
夏季昼长夜短,天色已经微微亮起。雨终于停了,只是依然有灰色的云雾笼罩着,空气也不是透彻得清新。
身边突然来哭声——
“老公,你坚持住啊,你不要丢下我和孩子啊,老公……”
绝望的女人跟随着推车伴着人流卷进医院。
紧接着,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亮起男神两个字。
方清妍突然觉得那两个字在B城七月的晨雾里,显得格外刺眼。
“喂。”
“你怎么没回家?”
“我回我自己家了。”
“呵,你既然回你自己家了,你给我发什么微信?你不知道我在家里一直等你?”
“等我?”
方清妍听到这话,情绪一时之间突然像潮水一样翻涌上来,语调抬高了八度:“连微信都不回,人到了你也没说接我,哪怕一句关心的注意安全的话都没有,现在还来怪我?”
“好好说话,别阴阳怪气的。”
“林宇恒,我刚才还在想,如果我真的途中发生意外,你是会哭着怕我死掉还是高兴我终于离开你了!”
“方清妍,你在说什么鬼话?你有病啊?跟我作什么?”
“我作?林宇恒你摸摸你的良心,我们在一起八年,我作过什么?从前不都是你口口声声说我太懂事,太贴心了吗?我们的感情里,不一直都是我在付出吗?你现在凭什么无端指责我?!”
“……”
电话两头,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也许双方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从八年前的相遇到现在的种种,如过电影一般,再用成年人的心计去计算,这八年来的得与失。
感情里,一旦参杂了算计,就变质了。
“方清妍,大半夜的我不想跟你吵。明天我们见面再说吧。”
不容方清妍再多说一句话,那头绝情地挂掉了。
然后世界又安静了。
一夜辗转从魔都到B城,回家的途中突发的意外,直到这一刻,方清妍突然释怀了。
像刚才这样的争吵,方清妍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了,每一次都是他挂掉电话,每一次都是他负责冷暴力,而每一次都是她负责讨好,负责原谅,负责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