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安就是她这辈子扎在心口的一根刺,不拔出,便会溃烂成脓。
她不知道陈易安怎么会忽然找上门来,但今天的事终究让她意识到,自己还是太渺小了,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如果陈易安再逼紧一分,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
当初家里破产时,她站在23楼望风景,楼下一切好像都在召唤着她,但是现在,她并不想去。
她还有太多未完成的事。
而陈易安的到来让她意识到,自己步伐终究太慢,这样会被落下的,她需要钱,需要医妹妹的钱,需要把公司东山再起的钱。
晚上原本薛唯一该回家的,但这样破败的自己不知该如何面的父亲与妹妹,她便与何致招呼一声,睡在了帝景。
起初只是为了躲避,后来不知不觉竟然连续了一个星期。
常在鱼蛇混杂的娱乐圈里,怎么能不然烟花气,晚上七点,薛唯一看着镜子中的女人,明眸皓齿,一抹红唇分外妖娆。
她平时是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尤其这般红唇,但在帝景久了,不喜欢也会习惯,在出场前,即便人不说,她都会对着镜子掂量一下自己今天的妆容。
面对不同的人,她会有不同的面孔,从最初生涩不自在,到如今也算手到擒来。
笑,是她在这最擅长的本事了。
“唯一,章老板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一声急躁的催促从身后传来。
薛唯一看向镜子中一脸愁容的米加:“今天我没约章老板谈生意啊。”
“是啊,临时补的,这人在江城原本没什么名气,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财大气粗非要见你。”米加万般无奈:“之前你不是在慈善晚会上长了一支歌吗?也不知道谁放出的龌龊流言,说你……”
“说我什么?”
“说你……只要价高就可以……”
“我知道了。”接下来的话,不用听也知道多龌龊。
薛唯一整理下裙子领口:“反正今个儿晚上也没什么培训,我这就过去。”
在这地方哪有什么真心可言,不过是忙于奔命糊口而已,她现在需要钱给妹妹治病,既然需要,就别奢望什么高高在上的尊严与真情。
从前觉得无聊,后来觉得厌烦吵闹,到现在,倒觉得是例行公事的非要看一眼了。
他们这样也叫活着吧?
猎艳,寻求刺激,醉生梦死。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变成被他们寻欢作乐中的一员。
……
包厢在三楼107号,薛唯一来帝景怎么说也有三个月了,但不在认路上尽心,走路还是要人带着。
就为这事,她曾听人说过,她这是有点名气了就摆排场,薛唯一还觉得挺好笑的。
她有什么排场可摆?不过是应酬而已,表面上是接投资拉拢合作商,其实就是个出头鸟而已,拉拢的资源10个或许只有1个是给自己的,又不是什么大腕,离大腕,还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