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易奚听她说完,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见她面色越发的苍白可怜也是心软不已。当下安抚似得笑了笑,握着她冰凉的手掌将江胥从地上拉了起来。
不过江胥跪了许久,原主这身体也是刚刚恢复过来,如何禁得住地上那般寒气。从那青石板的水中站起,小腿几层的布料都被浸得湿透,膝盖酸痛难忍。
如今被吴易奚这么生拉硬拽,当下脚步踉跄着就跌进吴易奚怀抱里去。
吴易奚显然也没想到会有如此后果,不过依他的性子倒也没有将江胥推开,只当她是受了委屈,便好声好气地温声去哄,一双手掌轻拍着江胥后背,虽是指尖冰凉,但掌心却是暖的。
“你说的有理,我自是不会将陈玉卖给那杏花楼的。你不当丫鬟救主是天经地义,还记她恩情力图报答,这天下怕只有你会有这般豁达心胸了。”
江胥竟给这人哄的真有了些委屈,低了低头将一双发红的眼眶埋进吴易奚冰冷的颈窝里头,好不让人看到她这般软弱。
刘虹本不将江胥放在眼中,只当她是个空有两分姿色却看不清境况的小**罢了。可如今这一幕当真是气得她浑身发抖,想她贵为如今的当家主母,却也从未见过这书呆子这般温情呵护的模样。
刘虹既然能坐稳这主母之位,与二房私通还能瞒天过海,虽是有吴易奚不问后院之事的原因在,但大半还是因得刘虹心机深沉,惯会审时度势。
如今知晓了江胥正是受宠的时候,自然不会当着吴易奚的面与江胥针锋相对。
不过刘虹见了这书呆子开窍的模样,又怎么会白白放过这个表现的机会。当下便以退为进,
即便是狠地咬牙切齿,却也还是扮出那副温婉大度的主母模样,招手便唤了那刘嬷嬷来。
“既然少爷已经收了房,我这做正室的也不能寒妹妹的心。你便带人去我那陪嫁的嫁妆里头,挑上些珠宝布匹的给江胥妹妹送去,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刘嬷嬷自然是明白刘虹意思的,抬眼瞧了瞧那抱在一处的吴易奚和江胥两人,也是黑着张脸迈着小步凑去刘虹跟前,连连点头端着是一副上行下效的恭顺模样。
吴易奚却是个半点不懂女子间的明争暗斗的,闻言还真当是刘虹要送见面礼来,还眼带赞许地点了点头。
可江胥如何听不出刘虹话里话外的示威,心下不屑冷笑,表面还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缓缓从吴易奚的怀抱里头站直了身子,又柔顺地冲刘虹福了福身。
“谢过夫人。胥儿虽是小姐跟前的侍女,也还从未用过那上好的布料呢。”
这话便是警告了。
果然不出所料,只这一个动作就把刘虹气的面色发青,又不得发作,死死咬牙,心知这江胥也有两分手段,她便不好拿那些边角破旧的物件去搪塞了。
江胥暗中好笑,心知若是对付刘虹,此时也算得上时机俱佳。可她如今并无根基,只靠着身边这不知变通的书呆子少爷,怕是难从刘虹和二房手里讨得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