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端详露露姣好的面孔以及继续玩着纸娃娃的天真模样,心里感到空气中瀰漫着一股诡异的氛围,伊牙野野亦测量出一种爬虫类般冷血的体温。是一种讯息吗?我思忖着。
窗外又响起救护车的声音了,紧张的情绪即刻又被挑起,我埋在思索推理及神奇感应的世界中,”科学小飞侠2号大明以一根羽毛挽救全世界的影像”再度浮上来,这个创作科学小飞侠的作者是否怀抱着常人难以了解的梦想?像个唐吉轲德一样,竟幻想以一根轻飘飘的羽毛就能挽救全世界?好夸张的梦想啊!梦想?唉,上班好几年了,从一名怀抱理想的职场新鲜人,到后来只求心安理得,然后又在只求心安理得间骚动难安,我回想这几年的职场经验,感到不胜欷嘘,梦想?唉,梦想是个刺人的东西,彷彿杀手的刀剑一样……
他们是以拥抱来杀人。
互相杀之后,然后自杀,自杀之后再杀人,杀人而后自杀……
以一种优美的阵形,展开连环杀人的秘密行动。
只要与杀手拥抱之后,有杀手基因的人,便会记起自己也是杀手,久远以前即来自杀手的国度,在往后也将走上那成为杀手的不归路途…….
我不禁回想起这些最近以来已因我反覆推敲,而几乎在脑中背得滚瓜烂熟的雷兰妮E-MAIL内容,突然好想找个人谈谈心说说话,找急救黑可以吗?
但我跟急救黑的关系,彷彿情侣又像医生跟病人,而且那位始终未见其人的疯女人又尚未真面目出炉,以致于我跟他之间即使化解了小龙女跟杨过的恩怨,却其实还存在着这个疯女人的阴影,总觉得她横在我和急救黑之间,默默地起着关键性的作用。这种感觉好奇怪,也许每个曾经猜忌伴侣前任情人是什么德行的人,都会有这种跟一个不知名的影子想要好奇接近却又感到威胁的痛苦吧!
由于我是个负责帮人解决内心问题的心理医生,这使得我有时候反而无法向人诉说自己内心所埋藏的心事,何况是关于猜忌急救黑记忆中那位神秘疯女人?我觉得那是一件蛮丢脸的事,不太适合向任何旁人提起,尤其我是一名心理医生,为恋人的旧情人而感到焦虑,这总是不太名誉!
我怏怏不快地步出露露的病房,行走于C301号至C320号病房外的长廊上,脑里盘算着急救黑记忆里关于疯女人的种种可能性,一边警觉自己变得有点公私不分。
“Hello!美丽的疯医师,好久不见啦!要不要在下班后看场电影,唱唱卡拉OK?”
门一开,我赫然看见一张嘻皮笑脸又执拗不羁的脸,以及一条打得极为妥贴平整的领带,厚实刚强地系在深蓝色西装内白得发亮的衬衫领上,两旁一双不可一世似的宽阔肩头,这正向我平平地挪移过来,好像沿着一条水平线快速地将长廊整个切割成上下两个互相矛盾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