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有些散乱的长发,一张原本俏丽的容颜残挂着泪痕,怨毒地看向陈萱叶。景月夜偷偷地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喘息之间,朝着萱叶猛扑而去,匕首的方向赫然指向萱叶的胸口。
“当!”匕首落地。
景月夜愤恨地望向自己的皇兄,为何偏偏连皇兄也要帮着陈萱叶这个该死之人,“好,你们都帮着她,可我偏偏就要她死!”拾起匕首,景月夜再次刺向萱叶。
“月儿,你这是何必呢?”
直至一道熟悉的声音自微敞的殿门处落下,握着匕首的一双手方才颤抖着颓然而松。景月夜回头凝望向那位雍容华贵的妇人,那个终日宠爱自己的母后,凄然一笑。
太后蹲下身子,颤抖着抚上那张与自己有些相似的脸庞,一双望尽世间勾心斗角脏污之事的眼睛温柔地看向自己十月怀胎而出的女儿,景月国最高贵的公主,柔声道:“月儿,哀家不是告诉你,不日,皇兄便会颁旨赐婚于你与莫言,为何,你还要如此?”
景月夜摇了摇头,眼神凄楚地望向殿外明亮的天色,语调之中噙满了落寞,“母后,你不明白。只有陈萱叶死了,言他的心里才会容下别人,否则,月儿嫁给他又有何用,更何况,你觉得言哥哥是惟命是从之人吗?圣旨颁下之时,便是他抗旨不尊、宁死不从之日。”眼中划过浓烈的狠戾,景月夜咬牙切齿地死死盯向萱叶,“所以,她必须死。”
景月夜回身紧紧地攥住那绣着金丝牡丹的袖摆,放下所有的尊贵,苦苦哀求着:“母后,月儿求您杀了陈萱叶,只要母后答应了月儿,月儿甘愿受任何惩处。凭她的庶女之身,根本配不上影哥哥,难道母后你忍心让影哥哥娶这样的女人?母后,你如何忍心让月儿一辈子都不甘心?”
凝视着膝下狼狈不堪却骨血相连之人,太后将视线缓缓落向了龙案一旁阴谲着的景月卓浩,“皇上,自你登基之后,哀家从未过问过朝堂,今时今日,哀家只求皇上,看在哀家的份上,留月儿一条命。”解开攥着衣袖的纤纤玉指,太后缓缓起身,朝殿外而去。只是,在跨出殿门之时,不屑地掷地落音,“陈家庶女,若非皇上,你以为哀家会同意你与影儿的婚事,做王妃,你根本不够格。”不过一侧室之女,拿什么来配她的儿子。
“母后,你不是最疼月儿了吗?”盯着空落落的双手,景月夜对着那即将离去的背影大声嘶吼着。
身形一晃,却未做任何停留,悲伤的话语在大殿之外幽幽落下:“月儿,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阖上双目,景月卓浩无力地瘫坐于雕花木椅之中,手指来回按压着太阳穴,淡淡地吩咐着:“高庸,即刻送公主去法华寺,没朕的准允不可擅离回宫。吩咐下去,今日勤政殿值守的宫女侍卫一概记录在册,有违宫中律法,私论宫事者,一律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