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秋便淡淡道:“姑娘平时对你不薄,你若是缺少吃穿,只管对姑娘明说便是,姑娘没有不应允的,何必搞这些下作的手段。”
香雪听出了是岱秋的声音,一改方才的伏低做小,脸贴着地,仍然嚣张道:“原来是你!你这个外头买来的臭丫头,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我要见姑娘!”
桃枝厉声喝道:“你犯下了这种事,姑娘才不会见你,只怕连你的老子娘都要受你连累,一并全赶出去了。”
香雪大骇,总算没敢继续顶嘴。
岱秋叫来旺将香雪稍微放开些,捡起地上的纸张问她:“你偷这些做什么?”
香雪支支吾吾道:“我瞧着好看便拿了,想着回去糊窗子也好。”
岱秋一时气血上涌,把纸张扔到她面前,喝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不是等着我把你和贾惠信的人当场捉拿住了,你才肯说?”
香雪骇然,今日的事情任谁看都只是偷盗而已,虽然席府不容内贼,但看在她一家都在席府做工多年的份上,最多就是被赶到城外的庄子上去种田。
可若是被揪出同外人合谋设计陷害自家主子,轻则打断骨头扔到街上自生自灭,重则被官府治罪吃牢狱饭。
她是万万没想到这一切都被岱秋悉数看清,不由得一阵胆寒,身子也跟着发起抖来。
“姐姐在说什么,我听不大懂。”
她一向自持自己是这府里的家生子,身份上高人一等,从来不服岱秋的管教,几时这样细语轻声过?
岱秋心中有数,也不与她逞口舌之快,直接吩咐来旺道:“你带她去前院见乐伯,回清楚这事后,就连夜送官吧,姑娘那边我自会去回禀。”
来旺血气方刚,大声道是,揪着香雪的衣领,说话间就拖行了好几步,惹得香雪哇哇直叫。
“姐姐饶命,我说,我全说!”
岱秋嘴角微勾,心想今日这事情办得还算顺利,若能说动香雪做饵,揪出贾惠信身边的丫鬟,不愁揭不开她虚伪卑劣的真面目。
谁知香雪话音刚落,便听不远处几声高呼:“香雪!我的儿啊!”
听声音,是香雪的老子娘齐齐赶了过来。
香雪像是身后有了依仗,瞬间就硬气起来,不逊道:“我是姑娘房里的二等丫鬟,我爹可是老爷身边的人,你们要是敢逼迫我,我就一头碰死在这,保管叫你们全都给我赔命!”
香雪的爹娘拨开人群进来,便见女儿这决然的模样,一时吓坏了,抱着女儿直哭道:“这都是怎么了,是谁这么狠心,竟要逼死你?”
香雪嚎嚎大哭,胡乱攀咬道:“爹啊,娘啊,她们,她们想在这么多男人的面前,扒开我的衣服,这可不是要把我活活逼死吗?”
方才来旺与她拉扯之间,香雪的确衣衫凌乱,发髻松散,又哭得跟泪人似的,咋一看,的确是像被人欺辱过的可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