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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衍,朕十四岁封太子,悦真便是朕的第一个妃子,待她朕也曾是真心喜欢的。”所以烨然中毒,他才会觉得心里分外的难受。
那是他最疼爱的儿子。
煜褀抬手欲摸那鎏金雕龙的宽椅,却仿佛想到了些什么,有些烫手似的弹开,“朕最近总是想起当年......”
当年他尚是皇子,与洛涵衍一同受教于太学,才有了如今的情分与信任。
“阿衍。”狭长的凤眸似有雾气,他转头望向洛涵衍又似乎有所期待:“你说如果当初朕没有坐在这个位子上——”
他伸手重重拍了拍宽大的龙椅,咚咚的响声回荡在大殿。发暗的眸底隐隐有些狠厉之色,仿佛是个游走在崩溃边缘的疯子,声音而有些嘶哑不清:“会不会好过一点?”
他紧紧盯着洛涵衍,不知道是想听到会,还是不会。
洛涵衍将白玉酒壶放在桌案上,并没有走近他,只是定定站在桌案前,与他对视,坚定道:“不会。”
仿佛他的话便是神邸,不容置疑。
没有丝毫的犹疑,洛涵衍又重复了一遍:“不会。”
先帝尚是皇子时便有九子夺嫡,这至高无上的一姓之族,从来就避免不了争相杀戮。
没有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人,已经在地狱了。
如果他当初没有坐上皇位......罢了。
煜褀揉了揉眉心不想去想,声音也缓和了下来:“御医说,烨然的毒目前还差一味药。”
如今最重要的,自然是给烨然解毒。
快步走近了洛涵衍的身边,煜褀一把捏住他的肩膀,目光如炬,仿佛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城郊连生山,凤尾草,无论是谁下的毒,要烨然死必定会阻止朕拿到解药,朕只能求你了。”
他谁都不相信,他只信洛涵衍。
洛涵衍目光微凛,点了点头。
连生山,大楚有名的鬼山,位于大楚京郊杜村以东,北邻坯柳江。山林茂密而时有瘴气缭绕,方圆几里内无人居住。山势挺拔险峻,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的万丈深渊。
近百年来,无人登顶。
而凤尾草,则长于连生山顶峭壁的石缝中。
洛涵衍连夜快马加鞭赶往连生山。
大抵是前段时间刚下过雨的缘故,山路湿滑,不宜走马。
洛涵衍将枣红色的骏马系在了山脚下,独自一人上了山。
夜里的温度本就比白日要低上几分,加上这是京郊鬼山,没有人迹,便更冷了几分。不过好在瘴气只有在晨起最为浓郁,他趁夜而来,倒没给他造成什么困扰。
更深露重,夜风过,除了枝叶沙沙,这山里,似乎还多了些别的什么东西。
寒光晃过,几乎刺的睁不开眼,洛涵衍后退两步,剑刃划过一片衣角,黑衣少年已经落在了他的身前。
他蹙起眉头,来不及思索对方到底是什么人,眼前的枝头上便又跃下了几人,目的十分明确——取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