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路由转过身来接过钱，开始怀疑一路上拿着手机是自己念头过强后产生的幻想，她这么想，也就趁着脑子迷迷糊糊的时候让自己接受了这个说法，于是看起来很是真诚。
但这点真诚在她无数的前科面前格外脆弱，路妈明显不信她：“放哪里了，我回去看看有没有。”
“书柜里。”路由道。
这会儿手机是真不在她手里，至于路妈看到书柜里没有手机会怎么样，那就是下个星期的事了。
“那行，赶紧去上课吧，我回去了。”
于是路由转过身往学校走。她知道自己进教室之前路妈是不会往回走的，她没听见三轮车开动的声音。
有时候路由想人生就是一场场别离，她不想回头，回头也没什么用，但是会让路妈更担心她。
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挺悲壮的。
沉浸在自我良好的感觉中的路由走到教室门口，心中的悲壮顿时烟消云散。
黑脸的班主任站在讲台上，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腕表，没吭声。
路由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教室前的钟表，三点三十一分，迟到了一分钟。
她发挥了不戴眼镜时忽略所有人的技能，脸不红气不喘目不斜视，旁若无人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同桌李静小声地问道：“你怎么才来？”
“午饭吃的晚了点。”路由只能想出这么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经常迟到。
但是她的迟到已经成为常态，老师都懒得问她为什么会迟到了。
她回了一句，然后淡定地掏卫生纸擦掉桌凳上的灰，把书包放好后坐下去，掏出一本书翻开。
路由先是从书包里拿出一支笔装作写作业的模样，然后用底下那只手试图从书包里找出自己的手机来。
似乎是她的念头过于强烈，一个方块状的物体突然出现在她手里。
一阵疲惫感突然袭来，路由眨了眨眼睛，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同桌突然用胳膊轻轻地碰了她一下。路由发现练习册上方暗了一点儿，她转了一下眼珠，右方是一片黑影。
路由把出现手里的手机松开，随意地从书包里摸出一包笔芯来，掏出一根拧开笔帽换上。
班主任盯了她一会儿，转身去看其他同学。
路由松了口气，就凭淡定这一点，她觉得自己挺适合去当一个卧底的。
她这么想的原因，是因为班里的人谈到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男生时，调侃他很适合做一个卧底，说不定就是外星人潜伏在地球的卧底。
于是那时候路由就想，她也挺适合的。
班主任在下面转了一圈，回到讲台上，看了一眼腕表：“好了，先停一下，出去上个厕所，待会儿有测试。今天下午考数学跟文综，课代表去抱一下试卷。”
两节课连着考试，不去上厕所最后一定会憋个半死。路由抓了一段卫生纸，把手机随手装到了兜里，然后从后门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