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我回复,陈漠川又发来了消息。
“对了,忘了告诉你。”
“什么?”
“我就是在你坐的这个位置去世的。”
我弯了弯嘴角。
“然后呢。”
“房间里有鬼。”陈漠川继续吓唬我。
“那你让他出来。”
“正好告诉他,我很想他。”
陈漠川不做声了。
隔了很久很久,他才发来两个字。
“我在。”
几乎不用思考,我就理解他的意思了。
他在2018年,也在这个房间里,坐在和我一样的位置。
我们坐在同样的位置,处在同样的空间,却并不是同样的时间线。
我们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只是少了彼此的身影。
“陈漠川,我也在你身后。”
“陈漠川,不要试图阻拦我,我不否认世界的美好,但相比于追逐世界,我更愿意追逐你”
9
那天之后,我们很少谈论死与生的距离。
我们的联系还算是频繁。
但陈漠川并不太愿意和我视频,偶尔的几次,他的身形也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每一次视频都惹我红了眼眶。
我开始给他分享我生活的每一瞬间。
无论是好吃的食物,还是好看的电影,美丽的风景……
我用尽一切想要告诉他:
我和世界都在等他。
陈漠川在我的影响下也有了变化,他开始每天向我汇报,说自己吃了什么药,今天去没去医院治疗。
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们淡化对未来的迷茫与未知,只贪恋当下的彼此。
2018年年底,我哥结婚了。
我把在婚礼的拍的视频发给陈漠川。
他是知道之前学校里对我和我哥的传言的
在实验室的时候,他还有意无意提过一次。
我当时很惊讶,因为在做实验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谈论别的事情的。
现在想来也是一次不甘心的试探啊。
晚上典礼结束,开车回家的时候他终于回我了
他说,等我来娶你,姚遇。
九年,我终于等到了这句话。
我和陈漠川的人生此时此刻才真正有了交织。
2019年4月12日陈漠川给我发消息,说他要去国外治疗了。
我顿时慌了。
最近我们视频的次数变得多了起来。
他的气色明显有所好转,为什么还要去国外?
即使我没有说话,陈漠川也隔空感受到了我的焦虑不安。
“姚遇同学,我去只是为了更好的治疗,放心吧。”
在他出国后我们还是和往常一样视频聊天,只是频率会减少很多。
变故发生在十月底。
我早上给他发了问安短信,以往他会给我回复晚安,这次却久等不来。
跨越大西洋的时差是很离谱,,也许他今天难受睡得早,我这样安慰自己。
但直到下午,也没有回复。
第二天,没有。
第三天,仍然没有。
我有一种预感,我们不会再有联系了。
不是陈漠川不愿意联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