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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兰的思绪被打断,她把白布拿出来,盖好箱子,从针线篮里拿过尺子来给樊栋比着:“我瞧瞧,你的身量更高了,过年时候的尺寸不能用了。”
“姐姐我是在想,爹爹既然说有信物,还说藏的好好的,那定然姐姐能寻到,并且,这信物是个一眼就能认出来的东西。”樊栋任由月兰在他身上量着尺寸在那提醒月兰。
不管周家认不认这门亲,找到信物就能多出一个选择,月兰也晓得这个道理,见弟弟在给自己分析就轻轻地敲他额头一下:“这会儿还懂这事了?”
“姐姐,我是怕,怕……”樊栋的声音越来越低,月兰晓得的,虽然这家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过的糟糕,但从没克扣过樊栋,他能上学,吃饱穿暖,高低还有个书童听使唤。
樊程对樊栋寄予了极大的希望,月兰当然也不能让李氏随意决定自己姐弟的命运。月兰再次摸摸樊栋的脑门:“不要怕,阿弟,这几天你要听她的,让她以为我们都怕了。”
樊栋是个聪明孩子,这也是他能迅速从混乱伤心中回神过来的原因。见弟弟对自己点头,月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要寻个机会,问问刘大叔,到底周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家,还有,当初那信物,刘大叔可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月兰还在想,外面就传来刘大叔的声音:“太太,舅老爷来了。”
接着就是李氏的哭声:“哥哥,你可要帮我做主,这家现在顶梁柱倒了,两个孩子还小,我可怎么办啊?”
李大舅是个有两撇老鼠胡子的中年男人,他靠着一张嘴,做中人过日子,当初樊程在此处落脚,多亏了他跑前跑后,这也是李氏能顺利嫁到樊家的原因。
这会儿听着李氏的哭声,李大舅也挤出两滴泪,对李氏道:“阴阳生可请了?可入棺了,这些事,还要一一操办起来。”
“哥哥,我不过是个没脚蟹,还要哥哥你多帮忙指点。”李氏假意哭着,见月兰和樊栋都走出来叫舅舅,李氏对李大舅使了个眼色。
李大舅会意:“你们姐弟先去穿了孝服,我再去寻人来,等到设了灵堂,你们再出来守孝。”月兰姐弟进到房里,李大舅才压低声音:“这丫头,可答应了?”
“怎么会答应,这两天还……”
李大舅鼻子里面哼出一声:“这怕什么,等丧事办完,那边花轿就来,丢下银子,上了轿,等下轿时候再换了喜服蒙了盖头拜堂,娶荒亲多是这样的。”
李大舅的话并没让李氏欢喜,她低声道:“这鬼丫头,竟是定了亲的,那姓刘的,还说寻到什么周家。”
周家?李大舅开始思索起来是哪个周家,不过这也是个普通的姓,李大舅眉一皱对李氏附耳说了几句。李氏连连点头,李大舅也就出去寻人,做棺材,等到棺材到了,李氏把月兰姐弟叫出来看着樊程入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