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看向游唱神官贾引。
“老子就知道你是装的！不过一道小伤，竟然要死要活，就是为了偷懒！”赵虎再又一踹。
这一下，右手水晶笔掉落，可一离开李凭的手，那笔就仿佛水晶流沙，消散不见。
在李凭掌心中，只有个半透明的小痣，与他脑中精神力相连，随着意念一动，笔又重新出现，完好如初。
而屋里的其他几人，却都视而不见。
周三费力拖着他往外躲：“对不起，赵老大，我这就带他回去！”
李凭扭头，正对上贾引阴冷的视线，他右手握着笔，撑在地上，刚落下第一点，就觉自己脑海一阵刺痛，似乎有针刺入识海，原本灰雾状的精神力，像被水晶笔蘸取的墨汁，随着他一笔一划，精神力逐渐消耗，识海这方小砚台，瞬间抽空，李凭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地面上只落下一个扭曲模糊的字——‘杀’。
这是原主报仇的执念。
可，毫无反应。
目标人物贾引活的好好的，像阴鸷的毒蛇，冷冷看着他。众人似乎都看不见地上的字。
李凭被周三半拖半拽，终于离开黄石屋。
“赵护从，为何不杀了刚才的两人？”贾引质问。
“呵！我们骊山城偏远，人丁稀少，杀一个就少一个，贾吟唱还是省着点。”赵虎瞥他一眼，转身就走。
贾引盯着他背影：一个小小护从，竟然藐视神殿——哎呀！他冷不丁脚下一滑，脑袋狠狠撞上石墙，当即开了瓢。
地上的‘杀’字消失不见，只剩方才李凭两人留下的一点污泥。
这一幕无人看见，贾引只当自己倒霉，啐骂：“两个贱种！”
周三、李凭两人淋着雨，蹚着泥水，躲进一处牛棚。
里面五头牛，即使打扫的再干净，依然弥漫着牛粪的腥臊。
好容易找个不怎么漏雨的角落，周三抱来两捆干草堆放好。
对李凭说：“你先躺好歇一会。今天的事情我去帮你做。只是——”他挠挠头，原本就下垂的眼皮和嘴角更往下两分：“吟唱神官不肯给你治，你这手臂......”
李凭明白，他这左臂，是要废了。
“唉，能活下来已经不容易。你、你想开些。”说罢，周三冒着雨出了牛棚。
李凭躺在草堆上，闻着冲人的牛粪味，陷入沉思。
用华夏汉字书写，可借用神力，但要消耗精神力，他刚才只写了一个字，就将精神力消耗一空，至今还在恢复中。
而且，最让他不解的是：这字是无效的！并没杀死凶手贾引。
难道要像这个世界的神殿人一样，得在玉片、金箔等上书写，才能有效？
这就难办了。他放眼四顾，看向这里仅有的贵重物品：嗨，牛兄，我想跟你们借张皮......
硕大牛眼瞪过来。
李凭忙摆手：“不是用来吹的，就写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