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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言极是,赏。」
我没想到,宋彻这人举一反三的功力了得。
第二日,他上奏圣上,说要削减皇亲国戚的供奉,以余资充实国库,以备天灾人祸。
他还特意强调,何太傅教女有方,此法子是我提出来的。
一串王爷气得吹胡子瞪眼。
「妇人岂可干政?!何况还是一个没有及笄的小娃娃!」
我爹撸起袖子就是干:「妇人不是人?小娃娃不是人?你们这群尸位素餐的老东西,差不多得了!」
圣上还是捋着胡子,笑眯眯地看玉阶下的大臣乱作一团。
宋彻也不说话,背着手站在旁边,嘴上说着以和为贵,却和他的皇帝爹一起看戏。
我爹以一敌五,大胜,战绩喜人。
「有辱斯文!亏你还是文人之首!你简直丢了天下士者的脸!」
我爹潇洒地捋了捋头发:「我有辱斯文?太子殿下亲自拿着圣旨,来让我出山。圣上和太子都没说什么,你们叽叽喳喳什么?」
我爹一鼓作气,又说了许多革除皇亲国戚特权的好处。
见有人主动当挡箭牌,圣上一拍大腿。
「好!此事全权交给何太傅去办!」
听说圣上还给了爹一道金牌,让他办事畅通无阻。
我终于知道了爹为什么回京。
有些事,太烫手,会伤了天子的手。
但是,我爹他不怕烫。
我母亲去世多年,父亲尚未续弦,家中无人可为***办及笄之礼。
出人意料的,我的及笄礼是在东宫办的,由皇后亲自操办,圣上为我见证。
宾客全是皇亲国戚,我的派头比公主们还大。
爹和我都知道,这是宋彻的主意。
他这是要告诉天下人,我是他的人。
这就彻底断了旁人来我家提亲的可能。
谁敢娶太子看上的人?
他是铁了心要让我和他一起断子绝孙。
好吧,谁让我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呢?
宫人们认准了我以后会当太子妃,天天夸我一脸福相,追着我拍马屁。
我挖泥捉蚯蚓,他们:「何小姐真是眼神巧手脚快。」
我与阿茶蹴鞠,他们:「您真是身体康健,有福缘!」
我不小心把圣上赏给宋彻的花瓶打碎,他们:「是不是何小姐打碎的花瓶,声音才这么好听!」
我:.......倒也不必。
我在东宫等啊等,等了三年都没等到圣上赐婚,倒是等来了和亲圣旨。
「不嫁!二妮姐才不去那劳什子羌国!」
阿茶上去就是一个飞铲,直接把宣读圣旨的老太监踢飞。
「大胆!何小姐想抗旨不成?」
老太监趴在地上,一边揉着腰一边大叫。
嗓音尖细,像村里过年给鸡拔毛的声音。
唉。
我叹了口气,接过圣旨。
这里到底不是天高皇帝远的九云山。
而是皇城。
头顶着的不是青天,而是皇命。
我也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的何二妮,是太子太傅的嫡女何洱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