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聂新 远急切地否认。
这是蒋辞第一次听到他这么慌乱没有风度的语气，但他已经没有心情再继续谈论下去，冷冷道：“我不会接受你任何道歉，你后悔不是因为对不起我而后悔，是因为自 己的利益受到了损失感到后悔。你就 等着为自 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吧。”
聂新 远喘气声都 不均匀了，隔着手机质问道：“小 辞，你为什么要这么狠？”
蒋辞已经把电话挂了。
第二天下午，他和楚***上了回南京的火车。
北川发 生 的事情都 和他们无关了。
如 之前所说，楚静在找到房子前都 寄住在蒋辞家里，蒋辞父母都 很欢迎他的到来，当天晚上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庆祝儿子回家，一家人吃了两个小 时才散场。
蒋母给楚静收拾了客房，就 在蒋辞隔壁，考虑到客人的身份，怕他不好意思与主人抢厕所，所以 客房里带有独立的卫生 间。
已经是十一月末的天气了，夜晚呵气成霜，楼外 面的院子里种 着一排香樟树，在幽静的夜里伸出细瘦的枯枝，夜空湛蓝碧透，零星几棵星子的倒影映在阳台上。
好像池塘的涟漪一样，寒气凛冽却又清又亮。
蒋母抱着一床被子站在楚静门口 ，温声道：“小 楚，我给你再加一床被子，我们这儿夜里凉。”
楚静打开门，冲蒋母彬彬有礼道：“谢谢伯母。”
说着就 要伸手接过被子，蒋母却绕过他径直往屋里走了进去，把被子放在床上展开，楚静站在后面愣了一下，手放在两侧无所适从。
那 边蒋辞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见他这副傻样，冲他打了个响指：“喂，你傻了，就 一床被子不至于这么感动吧？”
“啊？哦，哦……”
楚静连忙回过神来，眨了下眼睫，把眼底的情绪驱赶出去，扯出一抹笑容道：“伯母对我太好了，我都 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了。”
“这是我妈，”蒋辞说，“你别想打我妈的主意。”
“我……”
“臭小 子说什么呢？”蒋母铺好被子转过身，笑着冲蒋辞骂了一句，“人家小 楚有自 己的妈，你以 为谁都 跟你似的不知道感恩父母，为了个男人都 快要和父母断绝关系……”
这话蒋母说得不过脑子，说到半截才意识到不对，连忙止住话头，再抬眼却看到门口 两个大小 伙子都 沉默了。
蒋辞听到“不知道感恩父母”几个字，心里突兀地一跳，他自 己都 没有想到，亲生 父母的样子就 直接浮现在了脑海中，因为相隔久远，他们的面容早已模糊，但是蒋辞还是感觉到了如 同针扎一样细细密密的疼痛。
“我……”楚静沉默了两秒，尽量让自 己的声音正常一些，“我妈在我十五岁那 年就 去世了，就 算她没死，也不会像这样天冷了关心我一句要不要加一床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