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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像是被人用手紧紧攥着,喉咙发酸。
她知道自己只有在对一个人完全没有办法的时候才会露出这种软弱的模样,正如多年前她发现自己喜欢扶烨时的没有办法。
又如同自己现在依旧对扶烨没有办法。
“扶烨,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云笙眨了眨眼,纤长的眼睫跟随着她的话语颤动:“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看见的,如果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你也已经做到了,还不够吗?”
“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的哥哥,我的父母,他们都已经死了。”
“云家现在也是你的了,你还想要什么?要我活着,好好看着我养的狗是怎样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之后活着的吗?”
云笙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波澜,用最平淡的语调说着最残忍的话语。
不只是对扶烨来说是残忍的,对她自己更是。
扶烨却只是安静的听着,就像是在听着主人的训话一般。
可是云笙早就不再吃这一套。
她不是傻子,没人能在被咬断咽喉之后依旧心无芥蒂的相信这是一只好狗。
病房内安静的只有云笙微弱的呼吸声,以及吊水瓶点滴落下的声音。
这阵安静十分可怕,可是在这一刻却被二人共同默许着存在。
不知道过去多久,吊水瓶里的药水终于空了。
扶烨起身,悉心的帮云笙拔掉了枕头,微弱的酸胀感一瞬从手背蔓延至心间。
云笙看着眼前的男人拿着医用胶带摁着输液留下的针口,依旧没有说话。
扶烨终于打破了这阵死寂:“笙笙,我们回家。”
云笙没有回答,只是依旧躺在病床上,固执的看着扶烨。
她想,扶烨,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可是扶烨却好像一个没事人,也只是固执的看着云笙。
两个人的对峙时常发生,只是云笙从来没有想过,还会有现在这种时候。
手背上的创口被扶烨牢牢的摁住,他不受控的加大了力度。
那原本不值一提的伤口与疼痛在此刻被无限放大,云笙却只觉得麻木。
她早就不会喊痛了。
扶烨早就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从结婚以来,扶烨就不停的用身边的任何人和任何事来试探云笙的底线。
云笙一次又一次的忍耐,于是扶烨就得寸进尺。
她以前以为,不说痛可以换来自己的安稳与颜面保存,可没想到不说痛换来的只有越来越痛,换来的只有扶烨的一次比一次下手重。
到最后自己的一颗心被他碾的粉碎,失去了家人,失去了一切。
想到这里,云笙看着眼前被扶烨死死按住的手,张了张唇瓣:“你弄疼我了。”
你弄疼我了。
云笙又在心中说了一遍。
扶烨却猛然一怔,手上的力气像是忽然被抽走。
这一切在现在看来都是这样的滑稽。
简直就像是在演一出黑色喜剧。
许久,扶烨松开了自己虚掩在云笙手背上的手,压下了喉间酸涩:“对不起,笙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