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骆语噎，想要质问他怎么还敢出现在程可柠的面前，却瞥见沈寻的目光，顿时从嘴边咽了回去。
他如鲠在喉，恨不得把刚才吃的那些东西全吐出来。
一条鱼就想收买谁？
沈骆撇撇嘴，冷哼一声：“你以为这里是你家，你想来就来？”
陆景年顿了顿，垂下乌黑眼睫，没有再说话。
见他这样，沈骆觉得自己占了上风，还要再开口说些什么。
沈寻却看他一眼，语气带着点些警告：“小骆。”
接收到哥哥的警告，沈骆明白这是要赶他走的意思，不然他口无遮拦很容易说出点什么。
他站起身，有些不情不愿：“可柠姐，我还有工作，就先走了。”
程可柠点头，挥了挥手和他说再见。
沈骆离开，客厅中顿时安静了不少。
沈寻喝了口水，对陆景年礼貌一笑：“我弟弟岁数还小不懂事，陆先生别介意。”
“他说的都是实话，我能有什么介意的。”陆景年处变不惊，低着头说道。
程可柠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咬了咬筷子。
吃完的时候，陆景年的手机响了。
他走到阳台去接，回来时说：“我也有点事要处理，这饭盒你不用收拾，我等下喊人来取。”
程可柠却拦住他：“你先等等，我把剩下的鱼留下来然后给你，以后……就不要让伯母多惦记我了，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话里拒绝的意思很明显，是在说让他以后不要来。
陆景年听得明白，他无声攥紧手指，喉咙疼得像是干咽下一块石头。
可再疼，还是只能应下。
“……好。”
程可柠将鱼放进空盘子，然后将红木饭盒递给陆景年：“今天谢谢你跑一趟。”
陆景年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那抹笑容怎么看都苦涩：“应该的。”
不过就是跑一趟，能见她一面，跑再远也不觉得辛苦。
话落，陆景年深深地看了眼程可柠，才推门离开。
拎着空荡荡的饭盒，他失魂落魄地走下楼，打开车门，副驾驶上赫然一个红色礼盒。
陆景年稍顿，放下红木饭盒再拿起礼盒，转身再次上楼。
他特地买的礼物，竟忘记了给她。
从电梯出来，却见程可柠家的门没有关。
是他刚才没关上？
陆景年没多想，走近抬起手，正要敲门的时候，屋里却突然飘出沈寻的声音
“可柠，你打算这样演到什么时候，你要一直瞒着陆景年吗？”
陆景年浑身一僵，手臂在半空中像是被冻住，落不下。
演？瞒着？什么意思？
还没想出个头绪，紧接着屋里就响起了程可柠的声音：“至少……他以为我忘了他，没了曾经二十几年的记忆，他也不会再纠缠。”
陆景年手中的礼盒险些就没抓住，掉落在地。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寒气从他的脚底升起，顺着背脊爬上头皮，惹得他一阵战栗，就连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被冻结，冰冷冰冷的。
原来……程可柠，没有失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