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不归似乎对江心这种总是神游的聊天方式很不在行。
“秦淮。”江心重复。
“是啊，再不多久就是了，只不过……”不归边说边像在细细观察江心的反应，突然问，“刚刚走的那个男人，是你爹爹吧？”
江心心顿时停跳了一下，遂道，“不。”
不归挑眉，了然的点点头，又抬头打量着黑船，“难怪啊……”
说完之后喃喃自语起来，然后一步迈入了水中，一只手扶上了船帮，修长的手指几乎碰触到江心的衣裙。
“难怪什么？”
不归绽起一个苦笑，“你该知道我是妖吧。”
江心点头，一派稀松平常，并不惊奇。
“我在这里，有记忆以来上百年了，亲生爹爹卖女儿的都不少见，更何况……”
未等不归说完，一黄符纸便覆在脸上，猝不及防，狼狈的很。自然，下手的是江心，为的更简单的原因了。
“呃，真狠……”不归另一只手自脑门上撕下黄符纸，好脾气的笑笑，倒并未生气，刚想开口，被江心手中一把桃木剑指在眉间。
“不用怕，那只是张符纸，上面没画符咒。我和师傅都是画符师，这回特意买船来秦淮替人画符做法事，与那些卖儿卖女的禽兽没有关系，下次再胡说八道，我要你魂飞魄散！”
“画符师？”不归俊俏的脸庞慢慢浮现茫然，看着手中已被河水打湿的黄符纸。
一旁的江心手持桃木剑，傲然冷视着自己的他。“没错，我师傅画符收妖许多年了，他不会像我一样手下留情的，你刚刚问我怕不怕，其实怕的应该是你才对。”
江心说完轻轻收回了桃木剑，一手握剑，脸色也恢复了刚刚的漫不经心，她开始朝不归不耐烦的挥挥手，赶苍蝇一般，“你还是快走吧，竹屋也好，水里也好，躲一阵子吧，免得我师傅看到你收了你。”
“你师傅是谁？”不归忽然问，表情也如果初见时般神秘慵懒。
江心眼睫微垂，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答道，“琅琊天咒。”
“琅琊……天咒……”不归默念着这四个字，却没有注意到河堤边的动静。
“我师傅回来了！”江心自然熟悉琅琊天咒的一举一动，更何况这荒芜人烟的地方不会再有别人来了，便一把将没有幻化身形的不归推进了水里。
果然一道白色颀长身影自杂草小路上出现，尽管半个身子都没在草丛中，琅琊天咒仍难掩超然气度。
“阿心，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谁也没有，我在背这本秘笈。”江心捏了一把汗，好在他是水中的妖，掉落下去半点声响都没有，否则就麻烦了。
沉稳儒雅的男子面上透着一股沉郁，只看了尚是孩子的女弟子一眼，随着长叹了勉强浮出一丝笑，“书都翻烂了，也不见你施一回术法，下一道符，纸上谈兵待临阵时定会手忙脚乱，你真道妖都有良善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