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看着那只到处乱摸的爪子，却迟迟没有把汤婆子递过去：“都冷了，找到能有什么用？”
然而沈小鸢听不见，仍旧迷迷糊糊的在找东西。
殷稷叹了口气，将蒲扇似的大巴掌递了过去，沈小鸢一把抓住，熟练的拽进了被子里，捂在了柔软的腹部上。
明明是藏在被子里的人，肚子竟然是凉的。
殷稷忍不住想，女人还真是很奇怪……碰个冷水，就能变成这样，果然娇弱的很……可也能闹腾的很，昨晚的事他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不高兴。
郑姨娘明明是他母亲身边出来的人，却竟然这么不懂规矩……可还是得看母亲的面子，以后再寻个错处，撵出去吧。
半芹泡了热茶和红糖水，端进屋子里去的时候，里面静悄悄的，她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探头往屏风后面瞧了一眼。
沈小鸢还在床上睡着，殷稷却不见了影子。
这几次他过来都是来去匆匆，半芹都已经习惯了，却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人虽然走了，可热水不能白烧，她轻轻推了推沈小鸢：“姨娘，起来喝点红糖水。”
沈小鸢艰难的睁开眼睛，声音里还带着几分痛苦：“唉，我可能是睡多了，有些头疼……”
“哪能啊，这才睡了多久……该不是昨天晚上冻着了吧？”
她连忙抬手摸了摸沈小鸢的额头，触手是凉丝丝的，并没有发热的痕迹，她心里松了口气，端着红糖水来给她喝。
一碗热水下去，沈小鸢舒服的叹了口气：“你也喝一些，把绣活拿出来吧，反正也是疼，做点别的分分心也好。”
半芹一想，也是这么回事。
只是沈小鸢绣帕子，半芹却在做鞋垫，沈小鸢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这么大，看着像是男人的脚。”
她脸上露出暧昧的笑来：“是不是……”
半芹羞红了脸：“姨娘别胡说，是爷身边的裴江，昨天是他请的大夫，又专门抓了药送过来，咱们也没银子打赏，我就想着做双鞋垫送给他。”
沈小鸢想了想，裴江那小子倒也是一表人才，也能干，就是总是笑，笑得人摸不着头脑，总觉得他不是个善茬。
但这不妨碍她想做媒：“你瞧上他了？要不我去和爷说说，给你们指个婚？你也十六了，也该成亲了。”
半芹脸一红，嗔怪地看了沈小鸢一眼：“姨娘别闹，我和裴江才见了几回？”
而且那是殷稷身边得用的人，以后外放出去，也是有头有脸的管事，寻常人家的小姐也配得上，怎么也不至于要找个姨娘身边的丫头，再说了——
“听说长公主那边有不少人瞧上他了，长公主提了几回，都被爷给驳了，可见是瞧不上伺候人的丫头，觉得委屈他，奴婢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沈小鸢一怔，虽然是伺候人的，可的确也分三六九等，她自己上不了台面，也带累的身边人受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