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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观察她的神情,在心里思考到底要不要接这个事。“你好像不太在意你老公的死活。”我说。女人听到我的话,愣了一下。“他活着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我是指在他失踪之前。”女人说,“他在这个城里工作,搞水利的。我在另一个地方,我俩很多年都没有见面。这次是他的同事打电话给我,说他失踪,我才过来的。”
女人说得平静,简直理智过头。这让我开始疑心她是不是为了别的目的而找人。
宝儿把我那碗热馄饨给端了上来,热气蒸得我有些犯晕。小桌没地方了,我只得把钱扒拉着先收到膝盖上。“这不全是钱的问题。”我对她说。
我的本意是这种事太难,我没什么自信办成。结果那个女人大概以为我在讨价还价。她突然盯着我,双手绞在一起。
“我丈夫认识你。找到他,或许你就能知道你到底是谁。”
我抽了一口气,整个店堂安静万分。只有没有插电的那个电风扇在那儿转,发出滋滋声响。
我没有三年前的记忆。这指的是我不知道我是谁,从哪里来。发现我的人说当时我在泥里打滚,身上穿的可能是邻近住家在外头晾晒的衣服,既不合身又十分滑稽。身上什么身份证明都没有,除了赤条条的这个身子,真正地啥都没有。后来我遇到了一些人,再然后遇到了宝儿。宝儿又让我认识了很多人,都在这片老城区里。我们抱团生活,分享食物和信息,直到今天。
我和女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把你丈夫的资料给我,所有你知道的东西,越详细越好。”我说。
女人点了点头。
我们又聊了一会,交换了联络方式。最后女人看了看表,说要赶火车回去。我顺口说了其实坐船也可以,S市的水路交通其实更方便,全因它的地理位置特别。结果她回了我一句说还没到坐船的时候。“来的时候太急,直接买的机票,回去就要在路上过。”女人笑了笑,笑容苍白。
“我要是再来一次,到时候再坐船。”她讲,“希望那个时候,我丈夫已经被找到了。”她说完就走了。开门的时候,外面的风灌了进来,吹起了她的衬衣下摆,让她看起来好像要随这势头飞到天上去。
店堂里只剩下我和宝儿两个人。“宝儿我要喝可乐。”我说。
“付钱。”这家馄饨店的老板娘说。
我乖乖地抽出一张钱递过去,然后接过她递来的可乐。“你怎么老找这种事给我啊?被老李发现了要被他骂死的。”
“反正你也没有事情做。做买卖不会,只能打打零工,养不起你咯。老李没有把你赶出去也真是菩萨。”
“我有付房租的哎,结果还不是没有空调用。”
“原来是空调没有冷气把你给热醒的,我还想你怎么那么快就看到我的消息。你帮帮这个女人,说不定真像她说的那样。”这个时候有客人来了,叫唤着“宝儿,二两馄饨!”钻进店堂,又拎了一个打包好的盒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