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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习惯,面对这狰狞的伤口,静芸心中不可抑制升起一股心疼,想起他从来不懂爱惜自己的身体。
她的声音竟不自觉带了些哽咽:“大人,得罪了。”
这一声引起榻上人的注意,明安这才看了一眼这位蒙着面的女大夫,身下的女子穿着简朴,甚至有些简陋,娇小的人卑微地跪在他脚下。女子的头发散乱,有些碎发覆在额头上,毛茸茸的,扰人心乱,只是左眼眉尾有条疤痕,一直斜穿入发,甚至刺眼。
明安皱眉,隆科多追随他多年,大多时他的一个眼神隆科多便能知晓心意。他立刻上前道:“大人,驿府的吴大夫和将军一同去了沙丘,这是吴太夫的徒弟,因受了风寒怕传染大人,这才蒙着面。”
明安不悦地看向隆科多:“我有问吗?多嘴!”
隆科多懊恼自己会错了意,安静退到一旁。
“开始吧。”明安吩咐道。
静芸知道这是在对她说话,便伸手去挽他的袖子,可男子的袖袍有些窄,又套了几层,衣服到了肘部却如何都不能再推上去,静芸面上保持着镇定,实际心中已乱做一团。
明安感觉到那双手还带着凉气,偶尔碰到自己的肌肤,一触即离,那手并不好看,虽细长却长满了冻疮和老茧,这是一双习惯了粗活的手,却让他莫名移不开眼睛。
静芸有些泄气,只得硬着头皮说:“大人,请宽衣,奴婢才好医治。”
对方沉默了一会,才将那手臂从静芸手中抬起:“帮我宽衣。”
这话不知是对谁说的,她是女医,宽衣的活自然不该她做,只是这里也再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静芸愣住了。
“恩?”榻上的人不悦。
静芸咬咬牙,只好直起身子将手伸向男子的衣领,她的手忍不住的颤抖,这一幕分明落在了明安眼中。
其实这些事情她不是没有做过,而是早已做惯。曾几何时,他贴身的衣服她都会一针一线细心缝制。
一颗两颗,她解开他的官服,然后是内衬,直到只剩下白色的里衣。她重新跪下,叫了声大人,明安这才把胳膊重新交给她,她小心地掀开了他胳膊上的里衣,血已经凝住,但看起来还是极为恐怖。
“请大人忍着点。”她用水清理了凝固的血,又小心地撒上金疮药,最后用白布包扎的整整齐齐。
“请大人这些天不要饮酒,也不要吃发物。”包扎整齐,静芸低头退到一旁,像普通大夫一样细心叮嘱。
过了一会儿,榻上的人依旧没有回应,隆科多便对她说:“下去吧。”
静芸躬了躬身子,刚退到门口。
“慢着。”塌上的人突然命令。
他眼光灼灼的看向静芸:“把你的面罩褪下。”
静芸一愣,慌张地解释:“大人,奴才感染了风寒,怕是……”
“你我两丈之远,还怕能传染风寒给我么?”明安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