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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婳轻轻“哦”了声,没再推辞,乖乖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改道去圣地亚私立医院接自己。
贺川开车,黎婳和盛庭霑坐在后座。
盛庭霑寡言少语,不过好在有裴行之这个话痨董助,黎婳回答他时不时抛过来的话,一路上的气氛倒也算得上让她放松,不用总是关注身旁存在感惊人,深沉矜冷的男人。
这晚黎婳享受了圣地亚私立医院贵宾待遇,检查很快做完,半小时不到,全部结果到手。
在医院门口分别,黎婳又向盛庭霑三人一一道谢。
盛庭霑的外套一直穿在她身上,做检查的时候才被盛庭霑拿回。
黎婳的视线落在他手里的衣服上:“小叔叔,您的外套……”
已近午夜,夜间沉寂,凉风吹来婆娑树影,背光而立的男人声线平直清越:“无妨,回家好好休息,明天身体如果有不舒服,到这里来看。”
“好。”黎婳仰着头,声调自然软下来,“谢谢您,那我回家了。”
盛庭霑颔首。
黎婳扬起一个笑,和三人一一道别:“小叔叔再见,小贺叔叔再见,行之哥再见。”
仲夏夜的天空是近黑的深蓝色,最好不过的幕布,可城市霓虹斑斓,空有一轮明月皎皎,不见晚星,于是画也不成画。
按下车窗,清凉的风顷刻灌入,吹乱少女一头乌黑柔亮的发丝,身上沾染得不重的,属于另一人的乌木沉香气息也渐渐消弭,快得来不及留恋。
黎婳墨黑清透的眼眸倒映疾驰而过的灯影,盈盈光晕转瞬即逝,一种前途未知的失重感攥紧她的心脏。
盛庭霑没有袖手旁观她的窘迫,可也仅仅只是到此为止。
这一点良善的耐心,不确定是否该归结于他世家出身的教养,亦或是这个聚会是以他母亲的名字筹办,而她是受邀而来的宾客。
总归与她是谁没有半分关系。
她所窥见的只言片语够不成直面他时万分之一的底气,更遑论游刃有余。
比如她判断不出盛庭霑的问句是不是出于防备试探,如果是,也不知道她的回答有没有让他信服。
尽管她和那个被买通的侍应生是真真切切的,没有半分关系。
长睫垂落,食指上的那枚牙印晕开一团棕色的痕迹,碘伏的味道仍旧浓郁。
良久,她轻吐出一口气,暗自安慰自己,也没关系。
反正,她也只敢要一个开始,一种可能,甚至都没有一往无前的勇气和决心去奔赴结果未知的这一场际遇。
她点到为止。
决定权始终只会在他手里。
目送黎婳提着裙摆上了自家的车,裴行之看着行远的车灯打趣:“真是无情,人小姑娘被你连累,遭了这么大罪,盛董连点补偿都舍不得给就算了,还让人自个儿回家。”
他在调侃盛庭霑不做绅士。
盛庭霑缓步静停等待的迈巴赫走去,淡声反问:“要我补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