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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墨阳虽一直没有抬头看她,但却像是脑袋上生了眼睛似的,对白霓裳所有的动作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此刻忍不住抬起头,细细瞧了她两眼,仿佛不相信她忽然老实了。果然,坐得不久,白霓裳故病重犯,又弃笔偷懒起来。
只见她“啪”的一声,把本子阖起压在书上,不怀好意地格格笑了两下,然后竟走了过来,笑嘻嘻道:“上官公子,我已经抄完了,烦你检查!”说着,把本子递上,示意他看。
上官墨阳皱皱眉头,不相信她这么快就能抄完,鬼使神差地随意一翻,竟翻出一幅人像。正襟危坐,垂目静批,眉目神态惟妙惟肖,正是自己。
白霓裳见他目光没有立刻移开,嘴唇勾起,冲他眨眨眼道:“上官公子,像不像?好不好?后面还有一幅哦~~”
上官墨阳自小到大,从来都是一个人,既没有人陪他玩过,也没有人与他谈笑过。二十年来,七千多个日日夜夜,可以说他几乎都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寂寂寞寞地度过的。
像这种小孩子间玩的逗趣游戏,别的人在童年时就已玩烂了,而他却像是觉得稀奇得不得了。
他心内跳喜,面上却仍冷冷淡淡的,缓缓道:“让你抄书,你却去开小差乱画画,如此静不下心,我看你明天还得把《守则》抄两遍才行。”
话虽这样说,修长的手指却已忍不住翻开了下一页,登时怔住,随即怒从中来。
只见这一页上画的仍是他自己,一袭素衣,长发披散肩头,正垂头坐在一条清溪旁,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在向水中的游鱼诉说时间的易逝,人生的无奈。凭良心讲,这心境与他十分贴合,他也很是喜欢,只不过——
她为什么要在他鬓边添上一朵花?
上官墨阳指尖发抖,嘴角也已忍不住抽了抽。白霓裳瞧着他这模样,简直要笑出眼泪。她唯恐天下不乱,说道:“后面还有,后面还有!后面那张可是精髓哩,上官公子你若不看,一定会后悔的!”
上官墨阳本欲不看,但耐不住那“后悔”两个字。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他几乎要气晕过去。
只见这一页上,画的竟是两只大乌龟。
两只大乌龟正在造小乌龟。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下面那只乌龟的鬓边居然也有一朵花,那花的形状与上一页他头上的花一模一样。上官墨阳瞪着白霓裳,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他目光一闪,又像是想起什么,苍白的面上浮出两抹嫣红。
白霓裳却好像看不懂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似的,蹙眉道:“上官公子,你干嘛这么生气呀,乌龟和人一样,也需要繁衍后代的嘛,他们只不过……只不过在干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啦,你……你怎么还脸红了啦,哎呀……”
她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惊呼一声,大声道:“你……你莫以为下面那只戴花的乌龟是你吧!……”